连王姝都没有再说话, 而是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于诚又说了一遍, “对不起沈欲……”
陈升源站起身也走了过来,“抱歉。”
简池安抬起头, “班长?”
陈升源笑了一下,“不止是于诚该为他的冲动鲁莽和口不择言道歉, 我们所有人,都该为随意轻信谣言而道歉, 我们甚至没有想起要征询沈欲事情的真假就轻易下了结论, 甚至在你解释之后还尚存几分怀疑, 抱歉。”
这时候班里的人基本已经来全了,每个人都听到了班长说的话, 不少人羞愧的低下头, 一声声抱歉连了起来, 全部出于真心,其实在那个澄清录音的帖子出来后他们就已经明白事情不像是他们以为的那样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说, 或者说该怎么去道歉,今天陈升源起了一个头, 所以那些羞愧终于可以借此宣之于口。
简池安抬起头看着这群从高一开始就一直在一起的同学,就算知道他们本性并不坏,就算知道那种状况下几乎就是把沈欲锤在深渊里锤的死死的,就算知道其实换做任何不了解沈欲的人都会有这种想法, 可是他就是觉得别扭,为什么所有不正常的事情很多人一起做就变得正常了,为什么道听途说的信息自己从未亲眼见过就那样深信不疑了,为什么不管好的坏的一夕之间就可以被全部推翻,为什么他们众口纷纭那么多最后却只需要轻飘飘的说一声抱歉,经历了受害者所经历的事情,感同身受了才是真正道歉的方法不是吗?
简池安垂下眸子,心底的想法越来越走向偏锋,眸光晦暗不清,浅色的瞳仁深处几乎染上了墨一般的深沉。
沈欲侧头看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揉捏,抬头看向陈升源,“嗯,快上课了,回去吧。”
林初和裴翊看了看简池安,眸中划过担忧,他明显的不对劲,在所有人都说抱歉的时候他的表情只余下了冷,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但又确确实实的变了一些。
裴翊这次倒是通透了许多,他想他应该知道为什么简池安发生了变化,他拉住林初想要询问的动作,伏在他耳边轻声道:“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老简在意的人在他面前受过这样大的委屈,我们几个,谁都没有到沈欲那样的境地过,他一直觉得所有交付的信任都应该有相同的信任作为回报,可是现实是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在那样的情况下依然相信他的话,甚至出现了像于诚那样口不择言的人,而绝大部分人更是认为他因为被感情冲昏头脑受到刺激才说出那样的话。”
林初皱眉道:“那安安得多难受啊。”
裴翊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其实并没有恶意,也许只是因为看不清事实的缘由又对两人都不熟悉所以正义感爆棚去同情本就处在弱势群体的oga,也许只是义愤填膺随便说上那么几句,可是那些伤害,那些异样的目光,那些闪躲,还有背后的言论,全部都是实实在在的,而这些全部都是伤害,无形的伤害,全部扎在了沈欲一个人的身上,这些已经造成的伤害又怎么能用轻飘飘的一句抱歉就能抵消呢。”
林初神色复杂,“都说不知者无罪,可是不知者,真的就没有罪过吗?”
裴翊笑了一下,“不知者当然无罪,可是当一个命题推出两种答案,而不知者忽略80可能的正确答案,偏要向错误答案一条路走到到黑的时候,那简直是罪大恶极。”
林初楞楞的看他,“可是他们完全不了解沈欲,又怎么能确定有80的正确率呢?”
裴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们不是很了解沈欲,但是我们绝对了解老简。80当然不是沈欲,而是简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