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巴巴的呵斥到了耳边却变成了轻柔中带着委屈的一声,根本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反而是惹得人愈发上头。易舒言的手中直接幻出一条丝带,将两只耳朵给并拢绑到了一起,另外一端牵在了手里。
只要她轻轻一拉扯,银雪耳朵上密密麻麻的脉络就会泛起薄薄一层绯红,继而晕染整只耳朵。银发少女的眸中覆盖上一层水雾,两眼微微眯起,甚至已经有些不争气地在扭来扭去。
易舒言侧身躺了下来,长而密的睫羽覆住眸中闪烁的情绪,昏暗的室内烛火渐熄,迷蒙浅淡的一层水雾也让银雪也看不清楚旁边人也已然覆上一层红的脸颊。她的声音略有点沙哑,如同一只羽毛,在心上轻飘飘地挠过。
“你还想在上头?”
没想到她居然还会那么在意这个问题。
银雪脑子已经快要炸开,只眯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看向她的脸,片刻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不”字。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焦灼的空气似乎都要被过于热烈的日头给融化掉。浪花在赤海的边缘开始游走,扑通扑通地一次次距离湖心岛越来越近,在魔气的席卷下忽快忽慢但就是不停。
海浪起初拍打在身上的时候还略有点痛感,但很快就融化在赤日融金的温柔浪花里,不时翻涌起雪白的泡沫,与汹涌浓郁的魔气缠绕着卷在一起。
眩晕的感觉传来很快,好像是那一日易舒言抱着她在天上地下游荡,时而飞升而起,时而缓缓坠地;又像是一艘船在温暖浪花的轻柔拍击中飘荡到了漩涡里,银雪就是那乘船的人。
她以前也悄悄看过渔夫划船,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体验,但未想过是魔尊大人亲力亲为地来替她掌舵。易舒言掌舵的本事很好,初始时还略有点不大熟练,随后就无师自通般学会了在海上飘游的正确方法,竟是一点都没有倾翻。
遥遥辽阔的海面上泛起了皎白如银的雾气,一朝云雨翻覆了一夜,在鲛人的美妙歌声里缓缓渡去。方歇时,朱唇藕臂搁在“渔夫”的怀抱里,银雪懒洋洋地翘起雪白脚丫,不时向易舒言的长腿上踹去。
宫殿里满室狼藉。
仙人与寻常人的体力不同,鏖战一夜并非是什么稀奇事情,却也不会古板固执地保持着同样的姿态。两人的战场从一开始的地方一直到了条案上,甚至最终云贝软毯也没有放过,花瓶被随意丢弃,发出的声音被易舒言早有预见地以灵力为屏障遮蔽。
云母海花烛被一只纤纤素手再度点燃,满室燃起澄明,映得五指也少了点白皙。纱帐在此时也被卷起,易舒言一面懒洋洋地修补着先前被撕扯破烂的衣裳,一面向旁边望去。
填补衣裳很简单,其实只需要以灵力描绘,很快就可以勾勒出原本的形态来。只是其余的也便罢了,兔子精平时看着娇娇软软,实际上耍起力气来倒也并不算得小,她的莲花抹胸被银雪扯得七零八落,已经很难再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