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中年龄较大的一睁开眼见天都亮了,头上悬着这么多脑袋,不顾虚弱,吓得麻溜地起身,要不是有人拉着就要往水里跳,被拦住后,眼神乱转就是不跟人对视,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
大家稍稍一想,就猜到这船和这俩人肯定有猫腻。
另一个年轻点的是这人雇来开船的,先不去管他,季大伯问年龄大的,“你们俩人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头低着支支吾吾就是不说,妈的,吓都要吓死了,接了这么多次货,就这回出了岔子。昨天下半夜交接完,一上船莫名其妙被人堵住口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现在看来他们是在驾驶室躺了一晚上,船还没出龙城水域,幸亏佘建军不在,现在打死他也不能说。
正庆幸着,就听一年轻小伙子指着舢板上的一处大喊,“那还有一个。”
喊话的是余凌峰,绮芳顺着三哥手指的方向,见舢板木头堆底下直挺挺躺着一人,没看见人的脸,因为那人的肚子挺成小山,把脸都挡住了,在龙城吃成这么大的标志性的肚子的有且只有一人,就是“死定了的”佘家老二佘建军。
此刻那蹦得紧紧的肚子看起来毫无起伏,幕后黑手金镰侃不会是药下多了,把人给弄死了吧?
容不得她多想,在现场的都不是笨人,物资局本来要转运到南方的木材,物资局工作的佘老二,心中有鬼的运货人,干什么不言自明。
众人激愤,揪住被弄醒的中年人,“说清楚,你们是不是在倒卖木材?”
佘建军也没逃掉,他们被人逮了个现行,中年人自知逃不掉,放弃挣扎,立即推卸责任,“不关我的事,我是太湖边家具厂的,佘建军有便宜木材卖给我,有便宜不占是傻瓜,我根本不知道木材是哪里来的。”
“木材是公家的,佘建军在物资局就负责木材这一块,你能不知道?佘老二真是个养在粮仓里的蛀虫,胆子大的公家财产都敢卖。”季大伯愤恨地目光对上龚权,“龚科长,现形的投机倒把你不会不管吧?”
“管是要管,不过……”龚权看了眼躺在舢板上人事不知的佘建军,再猜不出今天他跟佘家都被人设计了,这身制服也不用穿了。
“不过什么?难道你想包庇佘家人?”有个作坊主狐疑地盯着他问。
“没……没,”龚权连忙否认。
“没有最好,”说话的作坊主反应很快,“乡亲们,正好顺路,我们把拖船还有人一起带到市里公安局,人证物证惧在,让佘老二把牢底坐穿。”
“就这么干,前面河道能转弯,快把拖船掉个头。”众人立即行动,有人气不过,别说主动把佘建军弄醒,还上前踹了佘建军的肥肚子两脚。
绮芳见佘建军肥肚子上的脂肪晃了晃,人还是一动不动,真死了?死人可不会主动交代错误,金镰侃会这么迫不及待吗?
身旁的余凌峰见妹妹发呆,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劝道:“原本就不让你跟着,你上季二伯的船先回村里,放心,我们手里的材料齐全,家里的事情肯定能解决。”
绮芳想了下点点头,现在执法程序不完善,不用严格遵守行政复议程序,她去现场顶多就是充人数。如果这次市里不给解决,她就想办法挑起舆论,总还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