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余泽湃虽也心中激动,但他面上不露出来,考察女婿的想法坚决不能动摇,板着脸评价道:“想法很好,但一定要切记,千万别眼高手低,没学会走就开始跑,你也清楚酿酒以粮食为主,那我问你怎样鉴别米制好坏你知道吗?”

金镰侃诚实地摇摇头,“不会。”

小五举手,“我会吃。”我舌头灵。被刘双志给瞪了,哪都少不了你。

余泽湃也瞪眼,摆出老师傅的威严,“不会不赶紧过来跟我学。”

几位学徒立即颠颠跟着去米仓,从一粒米的胚芽开始分辨,绮芳听完讲解后,在一旁打量认真学习的金镰侃。

他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垂下来正好遮住眼睛,因为学得认真,也懒得理会,用细长的手指拨弄手中的米粒,不时捏起一颗,对着光线分辨米粒的色泽和饱满程度。百年酿酒世家的继承人对于恢复家业的信念执著得让人心疼。

绮芳承认这个时候的金镰侃跟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一旦笼罩周身的阴郁散开,他是能静得下来,再专注不过的一个人,她也会被这样的金镰侃吸引。

小金要是知道绮芳心中所想,不知道会不会发飘。

辨识了各种米,今天的学习到此结束,开始干活了,酿醋的米还等着泡呢。余泽湃贯彻女儿使劲使唤人的精神,分配他们去挑水。

余家是压杆井,绮芳负责挥动压杆压出清水,小金他们一人一根扁担,负责挑水。

两只木桶装满水,快有上百斤的重量,绮芳担心金镰侃吃不消,问道:“你行吗?”

不知道男人最听不得这句话,小金立刻炸毛,眼睛瞪圆,“小看人是不是?你瞧着吧。”把黑衬衫的袖子一直撸到上臂,半蹲下身,扛起扁担就走。

别说,金镰侃还真干过力气活,两只水桶稳稳当当被他挑在肩上,桶里的水半点没洒。走了一段还不忘回头问绮芳,“到底行不行?”

“行,特别行。”这又打破了绮芳对他的认知,她印象中的金镰侃就是个比起病秧子稍微强点的弱鸡,没想到干起活来一点不含糊。

小四边等着水桶灌满,边给绮芳解惑,“以前黑市查得特别严,我们走古商道,那些山路好多年没人走,路况特别不好,有的地方牲口都上不去,山货全靠我们一点点自己背出来的,人少,金哥跟我们一样,也亲自上阵,背上百斤东西,走上一夜。”

原来体能是这么练出来的,绮芳今天的感慨特别多,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金镰侃能成为八十年代初数得上的有钱人,背后付出的代价,不足为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