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燊走过去,想要拉住木丝言的手,却被白尧推了开。
白尧拉扯着木丝言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而后往肩上一扛。他吹着口哨叫来了金乌,将木丝言放在金乌的背上。
“你家小妹于今晚落日时,便会安然无恙地回到家去,不过今日,你的婚典是办不成了,你死心吧。”白尧上马后,冷若冰霜地朝着时见燊说道。
而后,他勒紧缰绳,带着木丝言一路往远飞奔而去。
时见燊起身于金乌身后追着,几次摔倒在地,却又爬起。他大声地喊着木丝言的名字,声音于深林之中悲怆地回荡。
木丝言垂着头轻声呜咽,泪如断珠般地落在金乌的后背上,一直耳旁再也听不到时见燊的呼唤,木丝言终于忍不出地哭喊了起来。
她越是哭喊声大,白尧越是心烦。
他恼怒地打晕了木丝言,可心中的妒恨却怎样都消除不去。
木丝言醒来时,已是身处于巴陵山下的绣衣阁。白尧将她安放在一处暗室之中,并留下了丹雪和陆离剑谱。
每隔一段时日,都会有一个带着熊首图腾面具的人,前来指点木丝言的内功心法。
如果木丝言不按时练习,便会遭到一顿毒打。
木丝言试着逃跑,可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她所处的位置,在绣衣阁之中最为隐蔽,且出了暗室,廊上四处都有人把守着。她逃跑多少次,就会被抓回来多少次,而且每一次被捉回来,总少不了吃一顿鞭子。
渐渐,木丝言学得聪明了,她认真地跟随着面具师父认真地学习着心法,并在暗室之中攻苦食淡地修炼着陆离剑法。
绣衣阁的暗室之中,常年不见阳光,身处于暗室的这些日子,木丝言亦不知白日黑夜。练习剑法累了便睡觉,醒了便继续参透陆离剑谱。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丝言感觉丹田之中似有一股暖气上升,她缓缓将丹田之气注入经脉之中,如此几个反复,再融入到剑法之中,最终突破了陆离剑法的四成。
她记得白尧说过,陆离剑谱掌握三成便可以横行于九州了。于是,她趁面具师父再来传授她心法时,尝试着偷袭他。
二人过了三招后,木丝言出奇制胜地打赢了他。木丝言用剑身敲晕了他后,掀了他的面具,她惊异地发现,这些时日教自己心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素。
如今自己所掌握的功力连白素都能打败,逃出绣衣阁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她迅速将白素的熊首面具戴摘下后,挂在自己的脸上,悄然走出了暗室。
她早前的几次逃跑被抓,大都是因为没有面具。
此处极其隐蔽的地方不知是绣衣阁之中的何处,算上木丝言的那处暗室,这条悠长的廊下大概还有十几所暗室,并且每一个进出暗室的人脸上都有带着模样相似的面具,守在廊下的侍卫们也同样如此。
木丝言抵着头,避开守卫的视线,凭着石台上的灯火光亮缓缓朝前走去,不过多时,她便瞧见了不远处,似有四散而明亮的光芒。
木丝言太久没有见到外面的阳光了,以至于认为那是太阳透过树丛的光亮,便奋不顾身向前冲。
到了近处,木丝言才发现,那四散的光亮并不是太阳的光亮,而是石室之中的灯火葳蕤透过石窗散出的光芒。
木丝言有些失望,灰心地转过身便要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少时,石室之中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木丝言闻声立即俯身隐藏在石窗后,透过细小的窗口朝石室之中望去。
石室的最中央是一潭澄清的池水,池水中独有一处灯台,蜿蜒向上直至石室的顶部。
灯台犹如虬枝盘旋而上的老树,每一处向外延伸的枝叶上,都燃着一盏烛火。
方才让木丝言产生太阳光错觉的,便是这繁茂而明亮的灯火。
石室的四个角处分别有一扇门,一些身着绾色交领直裾的男女鱼贯地从四角的门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