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的猴子脑袋乖巧低了下来,陈炜只觉得今夜的星空全部都是盛开的烟花,手掌抚摸上那颗柔软的脑袋时,藏在里头的六只小耳朵也忍不住的露了出来,陈炜就当没看见,掌心里的柔软顺滑的触感让他沉迷其中。
右手边的悟空已经无聊的把金箍棒变短,当成脸托,下巴搁在上面歪着脸看着身边那疯掉的师父跟一只蠢的要死的猴子互动。
活了五六百年的猴子,默默将手里的两张纸条撕掉,心平气和的在心底算计着要怎么跟玄奘告状,才会让自己完全脱离干系,只惩罚陈炜一个人。
想了一会没想出来,隔壁坐着的和尚忒不要脸的顶着那张无辜的脸叹息:“你也好像我徒弟啊,太难分辨了怎么办,不如接下来几天我们三个多相处,有句老话说的好,日久见猴心!”
早上玄奘醒过来的时候,望着碧蓝的天空,几行大雁从上空排成一字型飞过去,玄奘脑海里还有自己闭上眼睛前是睡在土屋里的记忆。
现在再睁开眼睛的人却看到了蓝天,平躺着的凡人和尚想要坐起身来,放在身侧的手掌撑地,一手热乎滑腻的毛发从掌心下面传来。
玄奘脖子僵硬的一寸一寸移动,等脑袋彻底斜过去后,看清了自己手掌下是个什么东西。
一条棕色的,带着长毛的猴子尾巴就在他的掌心里头。
活了二十来年的和尚额头青筋狠狠跳动着,面无表情的将那只手掌松开,准备从左手边借力坐起来。
左手按下去,又是一道跟右手边完全一致的手感让平躺在那里抬起脑袋的人类,仰头望着上空飞过去的第二行大雁,口中默念两个字:“陈炜!”
玄奘丢掉两只手里的猴子尾巴,黑着一张脸从地上爬起来往身后看去。
瞧见白龙马站在不远处的临时马棚里,再看到自己身后那扇昨天晚上睡觉前进去的房门,起身将一旁的鞋子拿过来穿上,大步流星的走向室内,他特意请农家汉子搬过来的桌子上面,那本日记歪歪斜斜的放在上面。
打开一看,除了他写的那行字之外,多余一个字没有不说,甚至后面还有被人撕掉的痕迹。
“很好,太久没教训你了,现在你是越来越过分了。”
盛怒当中的和尚将本子合上,直接塞进行李箱子内,又从中翻找出一小块铁匠铺里打好的锄头铁片,拿着那块东西走了出去。
门外也跟着起床的农家汉子正在院子里,用一块就要抹平的石片切割着野兔的皮毛,多打几只野兔剥下来的皮毛可以让他们山里人家在冬天绑在腿上,抵御寒风。
干活的时候就不会冻到腿发青,有时候被大雪困在山里要是几天没出来,小腿还可能冻到直接废除,所以住在山凹里的猎户都是将自己的手脚保护的格外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