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炜提着那张字迹未干的纸上吹了吹上面的文字,然后递到金蝉子面前:“喏,就按照这个写,写一万遍。”
跟他并肩坐着的和尚目光复杂的双手接住那张洛阳纸,放在自己案前,努力让语气平缓:“师兄为什么会罚你这个。”
提起这个,陈炜抬头先看了一下不远处的小师弟。
觉无无声勾唇,起身走向不远处的书柜:“师兄你慢慢写,师弟要去那边找点经书出来。”
等他走后,坐在案前的凡人和尚才一把将身侧的佛子拉过来,嘴巴贴上耳朵小声道:“我现在的身体变得很奇怪,受伤后也会自动复原,我就跟师兄说受伤也没事之类的话,惹他气的罚我写这个。”
说话间呼出来的热气让金蝉子下意识的想躲开,他活了很久从来没有跟人这样亲密过,不管是刚才被人拉着人在人来人往的寺庙里前行,还是现在旁边大半个身体贴过来靠在他耳边小声说着话。
灵山只有那颗菩提树安静无声的陪伴着他,哪怕是玄奘的记忆里,也从来没有这样跟人亲密的举动。
这道贴在他身上的身躯,压着他左边胳膊,隔着衣衫都带过来源源不断的热量,意识海中一半想要将对方推正坐好,一半认为这样还不够,他想要更多。
“我没把这个事情告诉外人,只有觉明师兄知道。”陈炜说完就坐了回去,重新提笔写反省书前还不忘用手肘推了推身边的人:“所以你要帮我写一半。”
身侧的人还在两种感受当中没走出来,触不及防那道热源就离开了,盘腿端坐着的佛子看着自己放在案上那只手,刚才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要将人给拉回来。
最终他什么都没做,乖乖拿着那张字用跟陈炜一模一样的字迹将那张反省书抄写了一遍又一遍。
觉明到底不够狠心,在外面溜达着将整个金山寺巡逻了一遍后,又从厨房里端出觉醒给小师弟补身体的汤药,亲自端到了藏经阁来。
门推开时,先是看到了两道背对着自己的背影,正在想难道觉无这么快就被策反帮起那小子,下一瞬就看到从书柜后方走出来的觉无。
“觉明师兄。”
觉无从柜子后方走出来给来人行礼,瞧见他手里提着的食盒笑道:“大师兄想必是过来为三师兄送上汤药的,正好三师兄刚才也写了半天,可以趁此机会休息休息再写。”
背对着他们正在闷头写反省书的人,在开门声传过来后就飞快的一把将玄奘手底下写完的反省书扒拉到自己这边,假装是自己一个人在写。
隔壁反省书被扒拉走的佛子,看了看自己笔下空白的纸张,默默放下笔起身假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