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离,无法拒绝,只有面对。
他知道自己和伏地魔的力量差得有多远,未来满是荆棘和黑暗,他的幸运还能持续多久呢?除此之外,他找不到自己战胜那个人的理由。
他终于明白邓布利多所说的残酷谓何。过去的一年里,他被隐瞒、被躲避,因而无知无觉地进行着渺小的奋斗,甚至因为机缘巧合救下几个人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也有了进步,有了方向。
可如今知道了这种命运,死亡似乎随时悬挂在头顶,强大邪恶的敌人就在前方注视着他。和它们相比,他的努力显得那么不值一提,他的希望、爱情、亲情和友情都岌岌可危。
他感到一种幽凉的沉重压了下来,坐直身体支撑脖子忽然变得困难起来,校长办公室的壁炉似乎离得非常遥远,火焰的温度在抽离。
屋里静悄悄地,响起了肖像画的轻微鼾声。
哈利从神游中恢复过来,有些惊讶自己还在校长办公室里坐着。
邓布利多又把新的记忆放进了冥想盆,正在缓慢地搅拌着。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哈利看了看挂钟,时间已经接近子夜,但他没有在意,“为什么现在你不担心伤疤的连接了,先生?”
“从最不幸的角度来说,我可能别无选择,哈利。”邓布利多用谈论天气的语气说,“不久前,我巧遇了伏地魔。”
哈利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他把遭遇伏地魔的可怕不幸仅仅描述成“巧遇”。
“这是一次非常有价值的巧遇,我确定了两件事。”邓布利多继续说,“一件是伏地魔确实制作了魂器;还有一件,是他知道我知道了。虽然这两件事听起来都不太走运,但乐观地说,我不用再顾忌被他发现而必须隐瞒你了。”
“魂——魂器?”哈利听得一头雾水,“抱歉,那是什么?”
“一种盛放灵魂的黑魔法制品。”邓布利多解释道,“还记得你二年级碰到的那本日记吗?那就是一件魂器,只有极少数巫师知道这种高深的黑魔法制品,可以使人不死。”
哈利张大了嘴巴,“可是——他——他说自己只是一段记忆——”他没有说下去,意识到相信伏地魔的话有多么可笑。
邓布利多说:“是啊,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魂器。那是他最为重要的秘密,关乎生死,就连最忠诚的食死徒也不会知道。所以,当他看到我摧毁魂器的场面时,可以想见会有多么震惊和愤怒。现在,我再问一下开始的问题,你的伤疤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