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撑在台沿上,指上的白玉戒指在阳光下,温润得像一片未化的雪。
离她不远的地方,两只长大了许多的小鸭子正在戏水。
扑噜噜的,一振翅,扬起小片小片的水花。
陆妍走近去,把托盘放在周枕月手边,自己也脱了鞋,挨着坐下来。
“听说你总是不好好吃饭,”陆妍把托盘往周枕月手边拱了拱,“喏,你爷爷叫我送过来的。吃一点。”
周枕月转过头,阳光刺得她眼睛半瞌,“阿妍,你来了。”
“嗯,来开例会的,早了两天过来,想看看你。”陆妍说。
“……谢谢。”
周枕月手里捏着一点面包渣,她撮了一点洒到水里,花椒和茴香扑腾着过来抢。“我不太想吃。”
陆妍佯怒:“你平时不吃也就算了,今天老爷子叫我端过来的,你不吃,不是拂了我的面子?”
周枕月强撑起一个笑,“那……好吧,给阿妍一个面子。”
可她的眼底,镌满了厌食两个字。
周枕月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肉。叉子在手里来回转了又转,睫毛耷拉着,盯着那块煎得醇厚的肉。半晌,还是没能被举起来放到嘴边。
她放下了叉子和肉,转而去摸裤子的口袋,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叠得十分整齐的纸块。
她一定把这张纸展开,合起,展开,合起,很多很多次。
纸的边缘已经起了毛边,每一道折痕都像枯死的树皮,沟壑纵深,挨不住稍微重一点的拉扯。看样子,怕是比打了细孔的邮票,还要脆弱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