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你说要办女学,有具体的章程了吗?”
水泽笑着说:“有了初步的想法了。公主府一直空着也不住,我想干脆地点就定在前院。过几日办一个赏花会,请各家女眷过来透个口风,自然有姑娘们过来。”
“那教导的内容和女夫子呢?这个也定好了?”贾赦疑惑的问他。
“女夫子我身边还是有几个嬷嬷的,虽比不上大家,但教导女子识字明理还是没问题的。再说,教导的也是女红、诗书一类,不会太难。”
水泽也有些发愁,他办女学是为了从中选出一些优秀女子,日后好提拔做女官。但他着实没信心能教好她们,毕竟从小就没被教导过政事,他也不能指望这个。
贾赦握住水泽的手,“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有好的开始才最重要。京城的姑娘们大多是只认识几个字,如今你牵头办女学,女子们读了书总有长进。
上行下效是永不变的,下面人见皇家公主都提倡女子读书明理,自然也是有样学样。至于最穷苦的百姓,恐怕自己都是睁眼瞎,哪里能奢望他们呢?
咱们慢慢来就好,贵族姑娘们都学了读书,其他家里有条件的姑娘定会跟风。咱们打的旗号就说女子明理有助于教养子嗣,谁还能拒绝不成?”
水泽知道这是贾赦在安慰他,但这也是他的真心话。有些叹息,“我也知道为什么都不想女子读书,他们这样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轻易能改变的。”
“那我考考你,你说说为什么都不想女子读书?”
“但凡人读了书,总要有所触动。拿女子来说,原本安安分分嫁人相夫教子一生即可,但读了书就总有些不切实际的理想。总觉得自己也是个人,怎么就和男人不一样?
这样一来就会生出叛逆心思,向走出家门。瞧瞧什么叫‘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1,瞧瞧什么叫‘长江浩浩西来,水面云山,山上楼台’2。
既要走出去,见了这样的开阔天地,就又想施展抱负。这样一层层下来,岂不是永远无法在内宅安分相夫教子?
不独女子,竟是连下面百姓也是这样。一味的想要剥夺百姓读书的权利,想着愚民政策,从不肯轻易开启民智。大抵也是因为,有了自己思想的人面对不公正才会悍然发声。而没有思想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遭受的待遇是不公正的。”
这一番话出乎贾赦的意料,这个道理懂的都懂,但这样撕下遮羞布的也独水泽一人。看着水泽有些愤慨的样子,贾赦心里发软。
他说到底是个外来人,他所处的阶段与这个封建时期格格不入。他没有想过自己登基即位一是水泽的身份更便利,二是他其实把握不住应该做到何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