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也是幻彧?
若是幻彧,会否太真实可怖了些?!
戚九头皮骤然炸麻,自脚底蹿入股股至寒的阴气,但是也不能放着不管,随即伸手去扯东佛手脚间的长发。
挣扎半晌,完全是白费力气。
戚九想起自己的蝶骨翼刀不在身边,只好壮起胆子,摸索着长发的走向,亦步亦趋往医馆深处走去。
光线渐行渐明。
待他警觉,天空的月色忽然清晰起来时,甚至连风中,亦夹杂了柔和湿润的气息。
戚九隐隐觉察出,清晰后的视野反而移步换景,周遭物貌颠倒乾坤,东南西北忽然顿失方向,转为两极。
而自己,如同从阴的一极,渐走向阳。
愕然再看,手中紧攥的蜿蜒发丝,风一吹,廖然湮灭。
而他右掌心的圆铃印记,此刻冥冥中受到召唤,倏然浮出掌纹,微透于皮骨,继而烛灯残灭,又消退殆尽。
整个院落间,骤然传出嘈杂难辨的呼喊声,灯火人影如梭鱼一般自门廊前穿行。
“七奶奶要生啦!”
“快快快!请稳婆!”
“你混账啦!自家老爷便是大夫,请什么稳婆!”
最后有老妇的声音严厉道:“你们全都给我住口!吵吵嚷嚷!手足无措!若是祸害了我苦等十三载的金孙,把尔等不下蛋的母鸡全部赶出门去!”
一声令下后,院落里很快安静下来。
来回折腾的人根本没有觉察出戚九的存在,依照老妇人的叮嘱,僵硬有序地操持着迎接新生命的全部事宜。
一切忙乱的声音藏遁。
唯有屋内的痛苦之声依稀可辩,据闻女子临盆所承担的剧痛不亚于刀剜斧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