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屏幕上出现了片名,秦鹜拿起手机简单查了下,才发现看的是一部科幻片。
剧情什么?的他根本没注意,表面正襟危坐严肃的像是在开员工大会,实际上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每隔几秒就会落在隔壁人的身上。
更可怕的是,秦鹜根本不知道自己偷看频率如此之高?,甚至还有些没被发现的沾沾自喜。
旁边人的视线太过灼热,电钻一样地钉在他身上,更何况闻卿也没把多少心思?放在电影上。
一偏头,刚好抓包。
秦鹜一秒都不带尴尬的,迅速收回视线低头喝了口奶茶,若不是伸进爆米花里的手有那么点微微颤抖还真?像一回事。
闻卿俯身过去将他落在脸颊上的一丝碎发掖到耳后,无比自然的和?他讨论剧情:“你说安德鲁等会儿会不会死?”
安,安德什么??
安什么?鲁?
算了,反正秦鹜都不认识。
应该是什么?主要人物吧,要不然也没什么?可讨论的。
秦鹜故作认真的思?索了一番,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奶茶杯,低声严肃的说:“我觉得不会,他对剧情发展很重要的。”
“哦。”闻卿捻了颗爆米花塞到嘴里,“电影里没有安德鲁。”
“……我知道。”
秦鹜尽量装作早已经看透的镇定模样,但?还是有些紧张的伸手去探爆米花。
两人的指尖在爆米花里相碰,秦鹜电打了一样微微蜷起,闻卿却得寸进尺和他十指相握。
秦鹜耳尖有些泛红:“你干什么??”
大厅里灯光过于昏暗,闻卿有点可惜没看到老男人如今坐立不安的样子,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晚上不能吃太多甜食,对皮肤不好还老的快。我这是从源头上切断你偷吃的可能。”
秦鹜掌心潮湿,他明明不是出汗的体质,现在却感觉两人十指相握的地方粘稠的像被灌了滚烫的胶水。
闻卿的手掌依旧冰凉,感觉好像紧张的只有自己一个。
秦鹜狠狠吸了一口奶茶,声音也越来越虚弱:“那你还买,你不买我不就吃不到了。”
闻卿把碍事的爆米花放在另外一边他买了,正好空着的
位置上,将挡在两个座位之间的间隔板收了回去。
秦鹜原本就一直在往他旁边挪,乍一没了隔板,闻卿微微用力就见他整个拉了过去,十指相扣的越发紧。
电影里不知演到了哪里,倏的响起一声爆炸,昏暗的大厅骤然被照亮,闻卿偏头便看到秦鹜泛红的耳垂,忍住咬一口的冲动。
他磨了磨牙,将另一只手落在秦鹜略显削瘦的腰间,指尖掠过胡乱画着圈圈,引得对方靠的更近了几分?。
在秦鹜怒视的眼神里,他慢腾腾的说:“说好了出来约会,别人的男朋友要买,那也要给你买咯。”
“没看出来你还有攀比心。”秦鹜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冷却微微颤着抖,“还以为你要懒到死。”
闻卿挠挠他的掌心,感受到刚刚还在冷嘲热讽的人身体一僵,满意的凑到秦鹜耳边低声说:“不是我有攀比心,是怕你看到别人都有不高?兴。”
秦鹜一愣,觉得自己必须要找回主动权,奶茶也不喝了,原本还是偷偷摸摸的看,现在简直是光明正大,像个探照灯一样往闻卿脸上照,电影院乌漆嘛黑的地方都快被他的视线戳出两个洞了。
摆出了一副警察局审问犯人的架势:“你怎么了?你今天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闻卿一笑:“我有没有被鬼附身你不是最清楚吗?”
也是。
这人要没被鬼附身也不会变的像如今这么?讨喜,他又道:“那你是不是有求于我?你想拍戏还是缺钱?”
我他妈在泡你。
闻卿温柔的轻抚他的狗头:“没事,乖,看电影吧。”
触不及防被哄孩子一样叫了句“乖”,秦鹜心尖一颤,连着漏了两拍,恨不得丢掉手杖和?心头那只老鹿一起跳探戈。
——
秦鹜没得到回答,手又被他握着,时不时被玩几下手指,根本不能集中精力?,好不容易挨到电影散去,已经将近十点,闻卿的生物钟奇怪的很,一天里有十二个小时处于困的要死状态,从厅里出来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
两人紧跟人流从大厅里走出来,街上车水马龙,成双成对的行人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秦鹜的手依旧被闻卿紧扣着塞在了衣服口袋里。
闻卿的体温偏
冷,而秦鹜,即便身体不好,和?他比起来,简直算是个暖乎乎的小太阳了。相差巨大的温度在两人十指交叉之处相融,然后慢慢以一个刚刚好的温度扩散开来,秦鹜陡然生出一种两人就是平凡情侣的感觉。
两人踩着雪,溜达着走回闻卿的小破店,秦鹜的车还停在原地。
闻卿将他的手松开:“送你回家。”
想到他之前还完全另一幅嘴脸,秦鹜抿抿唇,将掌心抓了一把寒风的手迅速塞进口袋里,心里微微有些酸,这就是男朋友体验卡的待遇吗?
闻卿见他还傻愣着,打开车门,将人塞进去顺手将他手里拎着的半杯奶茶丢到垃圾桶里:“奶茶不要了,喝多了精神晚上又要失眠。”
说完附身给他系好安全带,眼底神色堪称温柔。
秦鹜与他对视一眼险些就要溺进去,偏头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与川流不息的车辆,莫名就觉得有些委屈,声音微弱带了几分?不太能察觉得到的撒娇:“不喝也失眠。”
闻卿看他一眼:“那怎么办,睡不着给你讲故事?”
秦鹜还记得当初他给自己将瞎编的农夫与蛇,充满了威胁,心底深藏的小公主磨磨蹭蹭又出来作妖,低声说:“那你给我讲童话?故事,就公主和?王子最后美满在一起的那种。”
他声音低的一捏捏大,闻卿根本没听到,问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秦鹜抠了抠皮质椅垫,轻咳一声,终于霸总上身说:“今天圣诞节,我也送你个礼物吧,你现在的房子是租的,要不我送你一套?”
闻卿看了看路况,想都不想:“不用。”
秦鹜又问:“那你想要资源还是想红。”
闻卿:“我好不容易才解约的秦总。”
“哦。”秦鹜看他经营着个小破店还不错,说不定闻卿在商业上还挺有天赋,又开口,“那开个公司……”
“打住。”闻卿在红灯的时候停下车,扣住秦鹜的脑袋让他与自己对视,“秦总,我觉得吃软饭就挺好,不想努力了。”
“那你……”
秦鹜总觉得口袋里的黑卡在发烫,简直像要成精了一样跳出来主动跑到对方的手里。
闻卿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要给我介绍
人?”
秦鹜蹙眉寒着脸瞪他一眼,把手机屏幕按亮:“还没到十二点,你就这么?急的找下家?”
闻卿将他的头发揉乱,明显在憋笑。
笑个屁。
秦鹜想抽烟了,眼看越来越熟悉的街道,更加的焦躁不安,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止。
闻卿将车停在秦鹜小区门口,他住的这片是富人区,周围很偏僻安静,昏黄的路灯下树影绰绰,铺了层薄雪的林荫道路通向远处偶然亮起几盏灯的黑暗,越发显得冷寂。
秦鹜有些不舍,破罐子破摔的看了眼手机,反正还有十分?钟,手指轻轻在结了层霜的玻璃上画了株植物的形状。
这人是有多馋啊。
闻卿有些忍俊不禁,将他搂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蹭了蹭:“画什么?呢,看着和?葡萄串一样。”
秦鹜狠狠瞪他一眼,在心底骂了句死直男注孤生,转身开车走了下去,声音闷闷的从围巾里传出来:“车你开回去吧,这里地方偏,不好打车。”
“嗯。”闻卿冲他笑笑,将车窗打开,伸出胳膊接着空中飘飞的雪花,耳边是秦鹜踩雪的声音,心里默默数着数,但?凡他十个数内没有回头,那自己只能下去追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