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一边的晚餐和平时的无异,都是陆予喜欢的几种,没想到的是他刚吃了一口?就咸的差点吐出来:“穆恩?”
陆予叫了三声,穆恩的瞳孔才猛的聚焦,视线缓慢从那欲盖弥彰被遮掩的文?件处移回来,察觉到雄主一脸纠结,下意识看向盘子里的晚餐:“是不合您的胃口?吗?”
陆予夹了一块让他尝尝,穆恩舌尖刚触上,一股咸到发苦的滋味就席卷了口?腔,他一整天都有些恍惚,下意识跪下:“抱歉,是我的错。”
“又不是什么大事。”陆予将筷子收回来,手指拨弄着?他的头发,在他耳畔认真?的询问,“你?今天很?累吗?很?忙吗?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呀?”
语气里多了些许微不可查的委屈:“说好了下午六点就到家的,现在都八点半了。”
“抱歉。”穆恩不想骗他自己是故意在军部?磨蹭了很?久才回来,他低着?头认错,“您还饿吗?我现在再去做一份。”
“不饿。”陆予想把他拉起来,却发现这人?今天死沉,像是长在地上的石头一样,拧着?股劲儿要跪。
陆予莫名感觉穆恩憋着?一股奇怪的气都是因为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盯着?他不说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穆恩忍不住了,他低着?头将双手搭在陆予的膝盖上,指尖缓缓收紧,声音又轻又闷:“您今天和爱尔兰·凯莱一起吃晚饭了是吗?”
陆予也没说谎,只是思索了片刻才把这个名字和那个金发亚雌对?上号,点头:“我还给你?打包带回来一份,正?好等会热热就可以——”
“我不吃。”
穆恩其实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如果换做别的雄主,现在早该拿着?鞭子抽他了,但现在他恨不得把爱尔兰·凯莱丢到荒星上自生自灭,一股莫名的倔劲上来愣是不肯认错。
感觉跪着?的人?周身气息变得更加冷冽,却又闷葫芦一样不说话,再好脾气的人?好心被人?这样拒绝,陆予也有些生气,椅子转了个半圈重新伏在桌案上,神色并不好看的对?穆恩说:“你?想跪出去跪。”
空气有些凝滞,穆恩身形一僵,沉默了几秒,低眉垂首恭敬的向后退去。
余光看着?他已经走到了门口?,陆予堵着?的气不仅没下去反而越来越多,他手握成拳,不由自主的砸了一下桌面。
听到门口?膝盖跪地的声音,陆予寒声说:“回来。”
穆恩眼?睑颤了颤,重新站在他面前静静的看了半天,却没再引起陆予的任何注意,他心底忍不住涌上一层惶恐,悄
无声息的跪下,脸贴着?他的膝盖,轻轻叫了声:“雄主……”
陆予接二连三的受到冷脸,并不想搭理他,将盖在杂志下面的辅导书拿出来继续做题,注意力却一直集中?不了,笔尖在白净的纸张上画出一道道乱糟糟的线条。
陆予迟迟不做声,变相的将穆恩打进了地狱,他终于受不了破罐子破摔的问:“您刚刚是在写雌君转为雌侍的文?件书吗?”
“什么?”陆予手一顿,把笔丢在一边,抬起他的下巴,迫使穆恩直视自己,“穆恩,我都知道交朋友要坦诚,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穆恩一愣,偏头将脸放在陆予的掌心中?蹭了蹭,重新环上他精瘦的腰身,感受着?鼻息间被熟悉的味道充斥着?,他闷闷的说:“但您是我的雄主。”
但凡一个词带了个“主”字,就说明两人?的关系是不平等的,作为雌君缔结婚姻关系的那一刻起,就要属于他的雄主,服从他,一辈子为他而活。
所以穆恩没有资格去所求更多,去要求面前的2s雄虫不去迎娶别的雌侍。
“雄主怎么了?”陆予并不在意这些条条框框,自然也不懂穆恩心中?的不安,他思忖了一会,想到今日那些自称要给他介绍雌侍的人?……
雌侍?
穆恩是以为自己要找别的人?来代替他吗?
与人?相处第一法则:换位思考。
这么一代入,如果穆恩不和自己天下第一好了,陆予确实也不会太高兴,就这样他阴差阳错间好像模模糊糊中?懂了点穆恩的心情。
他挠了挠头,从桌子上把自己的辅导书拿出来摊开在穆恩面前,原本是不想给穆恩看的,毕竟做十道错九道还要蒙一道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不是什么雌君转雌侍的文?件书。”
耳边响起雄主的声音,不似一惯的温凉,其中?夹杂着?些委屈烦躁。
穆恩抬起头,就看到放在面前的《军事理论(三)》教科书,他有些没懂:“什么?”
“就是……”陆予挫败的踢了踢桌子腿,“今天下午的时候帝国最高学府院长过?来了,他让我半个月后复学,因为上学期错过?了期末考,两周后要补上。”
原主在残废前原本就是帝国最
高学府二年级学生,即便帝国对?雄虫优待许多,但最高学府向来是为国家输送顶尖人?才,再如何荒唐也不会任由笨虫蠢虫随随便便仗着?性别优势就入学。
但陆予又没有原身的记忆,他学什么都要从头开始,现在看着?这些虫族文?字脑袋都要炸了。
穆恩顿了下,终于反应过?来了:“那爱尔兰·凯莱?”
陆予:“他下午和院长一起来的,还送了我好多书,时间刚好也不早了,你?一直也不回来,院长就邀请我们去餐厅吃饭了。”
说到这里,他揪了揪穆恩的头发:“那只虫好烦啊,他的眼?神也好烦,明明不喜欢我,还非要露出一副讨好的样子。”
穆恩才不会这样,他最初看到自己讨厌就是冷着?脸懒得搭理,不讨厌了眼?睛里也总是笑着?的,又好看还真?诚。
交朋友就是要找这样的人?才好。
发根有些痒,陆予的力道很?轻,并不是雄虫折磨雌虫的暴虐行?为,看着?反而有点像是在闹小脾气,穆恩将视线落在他打开的书上,只扫了几眼?就能看的出雄主确实很?……学渣。
怪不得苦恼成这幅样子。
陆予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狗爬一样的字,耳朵根都有些臊红了,随便转移了个话题:“你?不是说今天要送我礼物的吗?”
穆恩默了默:“……抱歉,今天军务有些忙,我忘记了。”
“忘就忘了吧。”陆予把教科书往桌子上一丢,无比的烦闷,他玩着?穆恩修长的手指,嘟囔道,“反正?你?买了我也没时间玩了。”
陆予穿着?浅色柔软的家居服,若隐若现的锁骨极其性感,墨色微卷的头发有一簇翘在发顶,脸上的疤痕已经消去了一大半,但因为对?外依旧带着?面具,所以外人?还以为他的毁容是不可逆的。
看起来真?的愁的厉害,在灯光下仔细看还能瞧见?脸颊处有个被钢笔硌了留下的红印,应该是愁的睡着?了吧。
作为帝国最高学府曾经连续三年科科满分的穆恩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清透神秘的绿眸里噙着?些笑,他声音温润清凉试探性的闻到:
“雄主,我看到婚姻管理局的人?和您雄父来过?了,他们是想
让您迎娶雌侍吗?”
陆予怎么看他怎么觉得这人?在偷偷笑话他,微微皱起眉头偏过?视线,思绪瞟到了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