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恩缓了好久还是有些失神:“雄主。”
陆予凑上去吻吻他的眼尾:“嗯。”
穆恩浓密的眼睫毛眨了眨,回抱他:“刚
才舒服吗?”
陆予眼睛通红,两?人身?高几乎差不多,陆予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里,并?不说话,好久才点点头。
“今天您的雄父来过了……”穆恩伸出布满青紫痕迹的胳膊轻轻放在他头上,力道柔和的按摩着,像只古代在君主耳朵边吹枕头风的妖虫:“您怎么说的?”
再次提起这个?问题,陆予隐隐发觉了自?己雌君藏在心底的不安,他吻了吻穆恩的耳垂,贴着他的唇角笑着说:“我说不要雌侍,如果他们?非要让我娶,那我就不和他们?姓了。”
穆恩瞳孔微缩,他死?死?的看着陆予。
——他阴差阳错拥有的最好雄主。
搂着他的力道大到?连陆予都觉得疼。
而陆予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回答给穆恩带来了多大的冲击,他轻轻舔了下情动时被咬出血的唇瓣,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一起,好似彼此的怀抱就是为对方而定制的。
穆恩感受着周边萦绕着淡淡的木质清香,驱散着心头的所有不安与惶恐,他认真的看着他的雄主,轻声?许诺:“即便离开了陆家,我也会保护您的。”
陆予不知道穆恩这句话要付出的代价,他礼尚往来的说:“我也会保护你?。”
穆恩忍下差点就被逼出的眼泪:“嗯。”
陆予说:“那我明天送你?去上班。”
只是一天没见穆恩就带着伤回来,他的雌君脆弱又漂亮,还爱哭,不会告状,没有自?己撑腰,指不定还会被更多人欺负。
穆恩本不想麻烦他,但想到?今天星网上的言论,明明是奔着秀恩爱去的却被虫这么误解,一向稳重内敛的虫多了些小?孩子?的脾气。
他伸出手指像小?虫崽一样和陆予勾了勾:“好。”
——
家居机器人已经将两?人胡乱折腾过的卧室收拾干净了,陆予将睡得很沉的雌君从浴缸里捞起塞进被窝里。
至于他。
一个?紧逼死?线的学渣虫享用?了香香甜甜的雌君后,哪里还配抱着虫睡觉?!
做为举国闻名的高级雄虫考不到?满分就算了,要不及格挂上星网被虫嘲笑也太丢人了。
陆予蹑手蹑脚做贼一样把自?己的胳膊从穆恩怀里抽出来,苦逼
兮兮的重新回到?书房,但比起下午脑仁疼,他现在神清气爽,简直过目不忘。
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穆恩却做了个?噩梦。
他被一群看热闹的雌虫推攮着,看着自?己从庭审中?被押了出来,套上了黑色的头套。
穆恩像是个?局外人一样跟随着梦中?的自?己,场景瞬间发生了转换,刑罚室狭□□仄,黑灰色的地板上有着擦拭不净的血渍,四周充斥着雌虫的痛苦的嘶吼,他还未反应过来,型架上吊着的那只虫猛地抬起头,双目猩红,死?咬着的唇里流出两?淌鲜血。
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况下,他被直接砍掉了作为战士的唯一武器——翅翼。
穆恩明白了,这才该是事情正确的发展轨道。
一个?没有陆予的世界。
被投放荒星,异兽环绕,危机四伏,“穆恩”陷入狂暴状态,他断了一只胳膊,那张惹人非议的脸被异兽的利爪从中?撕扯开一道口子?,鼻尖充斥着的都是狰狞异兽腥臭的涎液。
对于梦里的自?己来说,确实,死?在战场上便是最好的归宿。
面?临死?亡,穆恩心绪异常的平稳,意外的是四溅的鲜血并?不是自?己的,他被伪装成星盗的赛亚军人救了。
复仇,当然?要复仇。
毕竟梦中?的人是自?己,穆恩甚至能同他感同身?受那份恨意。
之后的一切像是被按了快速键,边界荒星不知何时埋伏了已经进化出神志的异兽,趁着主星内部一片混乱,趁机咬了这只孱弱的雄狮狠狠一口,虫族最强帝国一朝颠覆。
梦中?的自?己是自?己,却又不是。
“穆恩”已经完全被恨意所控制,他根本不想拥有什么新制度,一群杀红了眼的军雌连家都不要了,最后死?在他刀下的不是别人,是陆予。
“我会保护你?的……”
梦里那张狰狞可怕的脸与现如今的陆予缓慢重叠,穆恩指尖猛地攥紧床单,从床上弹坐了起来,他醒了。
眼前依旧血蒙蒙的一片,呼吸间满是腥臭的鲜血味道,就连耳朵里哭嚎怒叫利刃般割着他的耳膜。
他攥着自?己胸口的衣襟缓了好久才意识到?梦醒了,立刻便向旁边摸去,身?旁一片冰凉,看来是
已经离开很久了。
他赤脚慌乱的跑下床,推开露着灯光的书房,嗓音沙哑颤抖,试探着叫了一句:“雄主。”
陆予咬着笔尖扭回了头:“你?怎么醒了?”
穆恩盯着他看了足足一分钟,浑身?紧绷的肌肉才猛地卸了离,他快步走到?陆予面?前,缓缓跪了下去,眼神执拗的看着他:“您还会离开吗?”
陆予莫名其妙的来,并?不知道会不会又莫名其妙的走。
他放下笔,五指插在穆恩的发间,诚实的摇头:“不知道,应该不会了。”
应该?
那就是还会走的意思。
穆恩从出生到?现在并?没有过什么好运气,他近乎是恳求的看着陆予:“求您,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