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住彤兽的锁妖符灵力泄出,她趁此机会,一鼓作气斩断了彤兽四肢的铁链。

她情急之下,忘了彤兽身上还有被烙上的妖印,这一举动惊动了上一阶的妖,绮梦坊的妖一瞬之间全数被召回,画舫四分五裂,她也被船身的自毁阵法冲落水中。

妖邪浊气一股脑涌入小腹的伤口,她体内妖气失控,与剑气相撞,浑身经脉都被这灵妖二气撕得寸寸尽断,痛得死去活来,到最后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眼前是一间布置很豪华的屋子,屋内摆设无不美轮美奂,金碧荧煌,面积也十分宽敞,玉勾云纹宫灯上嵌着明珠,光源柔和如纱,恰如月色流光。

前方有一座湖光山色立屏,其上云山雾绕,水痕如澜,山水之后,隐约透出外间的人影。

她只朦胧看见一个身影端正地坐在座上,在他前面站着三个人。

“那条鱼花里胡哨,一看就不是正经的鱼,少宗主千万别被它的外表迷惑了啊!等麒麟孵出来,定然比它更好看。”

“对对对,麒麟乃是祥瑞之兽,定比这一条草鱼好看千倍万倍。”

外面的人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那名所谓的少宗主,他们口中那只妖颜惑主的草莽水精,显而易见,说的就是她了。

尼玛,你说谁不是正经鱼呢?她是锦鲤,长得鲜艳点,有什么问题,需要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在这里唧唧歪歪,点评她的长相?

俞乔气得吐出一串泡泡,白皙如玉的手指张开,尖锐的指甲朝着水泡最外的一层水膜抓去。

这一爪子如同挠在了棉花上,手指陷入软绵的膜中,转瞬又被弹回来,俞乔运转灵力,这才发现她体内的剑气竟然使不出来,就连画影剑都静静悬在她识海内召唤不出。

她才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缠丝银镯,银丝枝蔓一样紧紧附在她手腕脉门上,使得她经脉里的灵力宛如死水,一点涟漪都激不起。

这应该是一种禁灵的法宝,难怪她一直觉得浑身无力。

外间的谈话还在继续。

“少宗主若是随便就与一只小妖结契,我等回去该怎么同宗主交代?”

“吴若长老且放心,我决定的事 ,自是由我自己承担,绝不会让父亲迁怒旁人。”这位少宗主口气温和,声音是清朗的少年音,听着有些气力不足般的虚弱。

他面前那三人想是察觉他们似乎气势太过,有些逾越了,打头那人便跟着软下口气,“少主当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契约麒麟也是为着能温养你的身子,这是宗主千辛万苦为你寻来的,少主怎可如此辜负他。”

少年叹了口气,“我应是等不到它孵化了。”

吴若严厉道:“少主切莫说这样的丧气话。”在场中人,他是御兽宗资历最老的长老了,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少宗主长大,比起同宗的情谊,更有点父子之情在里面。

另一人说道:“少宗主若是喜欢那妖的美色,留在身边当做一个玩物就罢,为何偏偏要与之结契?”

座上的少年低低咳了一声,慢吞吞道:“长老们陪着我下山,不就是为了在最后一段日子,看看能否寻找到别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