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不是像这样依存在同一具身体里,”温蒂说,“你根本不会给机会让我展示我的‘人还不坏’。”
“……”
妈的,温想,被她说中了。
“就算你发现我‘人还不坏’,我的缺点也会让你完全没办法喜欢我。”温蒂说,“你只是——你只是接受我的存在。你只是努力理解我,然后安慰我,实际上你完全不认同我。”
“……”
妈的,温想,这家伙简直从来没有哪一次不让她觉得难搞。
单单凭借着温蒂的难搞程度她都不会认为温蒂的存在是个幻觉,因为在幻觉里,她从来不会看到这么难搞的、让她觉得束手无策的对象。
“现在你开始觉得我让你烦躁了。”温蒂继续说,“我们的对话总是以此结束,我觉得你不懂我,而你觉得我烦人。”
“……你就一定要撕裂一切然后得出这种充满怀疑论的结论吗?”
“对。”温蒂说,“我就是这样,这就是我。”
“从不改变?”
“我无法改变。”
“核心其实根本就不在于你是什么人,而是你无法接受你是什么人。”温耸了耸肩,“怀疑论者也有怀疑论者的魅力,多数人不接受不意味着所有人都不接受。在我看来,你只是无法接受你自己,所以也无法接受所有能接受你的人。”
“……”
温蒂的神色显得晦暗难明。
“我们在这里呆得的时间太长了,在我下楼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