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重复道:“……魔法是危险的。”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可达米安已经被惊愕、困惑和委屈包围,把本就溜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愣愣地盯着布鲁斯的侧脸。
也正因此,达米安错失了探知真相的可能。
布鲁斯独自回了房间。
他终于缓慢地放松下来,纵容自己长长地吐气。这或许是一声叹息,又或者不是——这之中复杂的区别并未引起他的太多注意。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放任自己不去把控自己的情绪,不去强迫自己剖开心迹,以对任何细微的变化了然于心。
但其实他也从未真正做到了然于心。
他只是自以为了然于心。
温蒂已经离开很久,嘲笑他吧,可他确实时常会觉得温蒂并未走开太远。他的女儿就像他自己一样,曾被重创,又咬着牙重新站起,并且无论再被重创多少次都不会放弃。
她将战胜一切,无论是来自自我还是来自外界的折磨。
她生来就要胜利。这是注定的,并非他的偏爱,而是她惯来如此。
此刻那所有的病症……或者不是病症的东西,那些象征着她的危险的征兆,那些冰凉的眼神,那些无视道德的行为,都不重要了。
他的秘密身份,他背负的过去,他身具的责任,也都不重要了。
他心里所想的只是他的女儿,他思念的也仅仅是他的女儿。
她在怀中时脆弱的呼吸,她初次看清世界时圆圆的眼睛,她瘦小的手指和无力的、歪歪扭扭的脚步。她渐渐长大,如小树抽芽,她的头发长了,她的笑容淡了,她的脚步笔直有力,她的每一点快乐给都他留下永不遗忘的回忆。
他们并非没有脱去束缚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