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请散后,贾老太太携着贾政、贾赦夫妻陪着李家在园中赏月,闲话家常,倒真有了几分亲家的熟稔。
“听闻二公子自幼习武,练就一身好武艺,当真是少年意气,不像我们家的宝玉,平日让我们惯坏了。”贾老太太笑着看一眼李家的长子和随行护卫:“亲家好福气,两个儿子都有出息。”
李重闻言摆摆手,笑着道:“宝哥儿是个聪明的,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我这两个儿子,可比不得贵府上的公子,念书毫无天分,只能弃笔从戎罢了。”
李重为官数年,担任扬州知府也有五年余,尽管不曾出错,但也不曾有功,五年来,兢兢业业,倒也让一方百姓安居乐业。
长子李西京是个老实听话的,成亲前也曾参加科举,奈何念书毫无天分,只得作罢,幸得学了几年的武艺,在扬州外的金水镇做了个捕头,也算得了一份差事做。
如今李西京妻儿作伴,常年住在金水镇,一月回扬州也不过三四回,但胜在为人厚道、方正,再过些年,调回扬州,也多些时间陪伴父母。
偏偏比李西京小了四岁的次子生来就是讨债的,让李重和夫人阮氏头疼不已,自打能走会跑起,每月上李府讨公道的人越发的多,甚至一月里有十多家登门。
扬州街头还流传一句话,生儿若作李长安,金山银山都败光。
要说李长安做了什么丧尽天良、十恶不赦的坏事,那李重倒是好办,大不了大义灭亲扭送衙门处置,可李长安做的事,衙门可不管。
今儿隔壁的柿子少了几个,明儿对街的家禽淹死了两只,你说,这要挨板子重了些,不挨板子又不长记性。
阮氏偏生疼惜在膝下的李长安,处处护短,李重无奈,只得罚禁闭,祠堂里的蒲团都让李长安跪坏了好些个。
“亲家这就是谦虚了,只是不知二公子是何事缠身,竟是无暇抽身来这一趟,原本还想多招待你们住几日。”贾政打量一眼李西京夫妻,又看了看那个站在远处的李家护院,总觉得不对劲。
李重闻言愣了下,和阮氏对视一眼,轻咳了一声才道:“那孩子不曾随我们到京城来探亲,探亲路上,是——”
“路上遇着几个好友,便和他们一道去了,怕是有什么急事,过阵子自行回扬州去。”阮氏面上有难色,抬眼看了看王夫人,瞥见王夫人并未留心他们的话,稍有诧异。
向着王夫人视线方向看去,瞧见了坐在那儿的薛姨妈,心里暗暗有了猜测,不过,这荣国府的事,还轮不到他们去管。
越是富贵的地方,越是不易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