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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嚏啊!”

纳兰暝站在庭院与屋子之间的木制回廊上,面向着那颇具雅致的院子,打了个大号喷嚏。

“有人想你了啊,纳兰暝。”

妖忌老爷子手里端着一杆烟枪,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不,我猜是屋里那二位又侃上了。”纳兰暝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孔,道,“里头两个老女人,外头两个老男人,聊的尽是些恶俗玩意,真是白瞎了这么漂亮的月色了。”

“呵呵。”妖忌干笑了一声,站定在纳兰暝身边,也扭身面向了院子,接着问道:

“怎么样,你看我这院子,比起你老家的园林,孰优孰劣?”

他的语气之中,透着难以掩盖的自豪。

“我离开家乡很久了,老家的园子长什么样早就记不清了,优劣美丑是没办法比较了。”纳兰暝平静地说道,“但我看得出来,这里处处都有白玉楼的影子。”

妖忌闻言,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庭院。

银色的月光洒在青白的假山上,使它看起来像是一大块完整的白玉。假山下的池水没有一丝波澜,如明镜般倒映着月色,将整个庭院映得分外亮堂。

无风,无浪,树影纹丝不动,在这冷冽的月光下,时间仿佛静止了,唯有剪不断的思念,能够顺着那缕青烟,缓缓地飘向月球。

即使如此,这思念也是不可能传达到的,永远都不可能。

妖忌含着烟嘴,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从鼻孔里喷出了两柱云雾,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

“是啊,我也是离开家乡很久了,白玉楼长什么样,早就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当我动手去雕琢这假山的时候,又不自觉地将它刻成了记忆中的那座假山的模样。这么一想,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活了好几百年,竟从没见过白玉楼以外的园林。”

纳兰暝听了他的话,未予置评,只是抬头望着那轮明月,道:

“假如西行寺幽幽子刚好也在白玉楼的庭院里赏月,眼前所见的景色,会不会与咱俩见到的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