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拳头,鲜血确实能飞得更远一些,然而,也就是更远“一些”而已。
“你他妈的一定是在逗我吧?”
纳兰暝望着那些贴在空气上的,椭圆的血点,顿时就想到了杀手将受害者割喉以后,一气倾泻在墙上的喷射状血迹。就好像他与拉杜三世之间立着一堵墙,他的所有攻击全都打在了这堵看不见的墙上。
如果只是一般的墙,他大概一刀就能将其斩成十七段。但是这一堵墙,他甚至连认识到它的存在都做不到,又该如何下手呢?
更该死的是,在场的四个人,可能就只有他是完全看不见这堵墙的。
“很显然,你砍不到我。”拉杜三世冷冷地说道,“但是我,还是能砍到你的。”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纳兰暝的胸膛便被撕开了。就像是有两只巨大的鹰爪,一左一右地勾住纳兰暝的肋骨,将他胸腔里的内容物死命地向外扯一般。如果这不是开胸手术,那就只能是肢解现场了。
他现在整个人都被那股不可见的力量给吊离了地面,动弹不得。他的胸膛敞开着,其中起伏的肺叶与搏动的心脏几乎一览无余。
他想要,并且尝试了,从中挣脱出去,但他做不到。他试着冲各个方位释放自己的力量,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切割空气。他并不是失去能力了,只是找不到可以斩断的目标而已。
“你根本看不见,是什么打了你,对吧?”拉杜三世微笑着说道如果那扭曲的表情算得上是“微笑”的话。
“呸!”
纳兰暝一口血沫子吐了过去,却被那“墙壁”拦了下来,没能喷到脸上。这口带血的口水,替他表达了所有他想表达的意思。
“呵呵呵呵”拉杜三世笑得更欢了,“其实,我并不介意与你分享我的秘密,我会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是被什么东西杀掉的。”
“这股源自一百只妖怪的力量,在魔法的调和下,已经与我的身体完美融合。它就是我身体的自然延伸,所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它都能代行。”
“比方说,吸血。”
纳兰暝根本就看不见什么妖力之类的东西,像魔炮这种发光放热的法术还好,但是妖力、灵力一类虚幻的玩意,没有天赋的人还真就没辙。而他,正是一个自废天赋的反面典型。
他现在能看得见的东西,只有血液。从那裂开的胸腔里流出的血液,在他的眼皮底下,渐渐地停止了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