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生命?”
“会动就是生命吗?那么花草树木又如何呢?”
“会思考就是生命吗?那么走兽虫豸又如何呢?”
“有始有终,授之于父母,归之于自然,就是生命吗?那么我自己,又如何呢?”
“最后,我意识到,生命,就是孤独。”
“从浑然一体的宇宙之中分离出来,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却意识不到他人的存在,这就是生命,它与孤独同在。”
“孤独可以解释一切,包括为什么我要同你这样的陌生人讲这么一段毫无意义的话,以及,你听了这些话之后,心里为什么没有产生如我一般的共鸣。因为你我都是孤独的,你和门外的路人,也一样都是孤独的。我不能理解你,你也不可能理解任何人。”
“活着,便注定独居于躯壳之内,便注定孤独一世,只有死了才能安息。你们每一个人,都不必长久地遭这份罪,但我不同。”
“我是画中人,只有,没有终点。”
“所以我作画,赋诗,对于自己的作品能否被理解,没有一丝期待,只想在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世界之中,找到一小块足以安心的地方。”
说到这里,白灵闭上了嘴。
他拿着那个卷轴,从正邪身边走了过去。他的脸上始终没表现出多少情绪,但正邪能感觉到,一股悲伤的气息,正从他的周身扩散开来。
“你说得对啊,我确实无法理解你的心境。”
当白灵背对着正邪,站在她身后的,那个敞开的书架前,准备要把那幅空白的肖像画放回去时,正邪却笑了。
“但脱离你所说的孤独的办法,我却是有的。”
听见这句话,白灵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在原地愣了一下,接着便转过了身,面向了正邪。于此同时,正邪也面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