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能撑过这么多天在所有医生看来那已经是一个奇迹，不过他怎么能死，下一任的首领，下一位领头羊还没有从主神空间回来之前，他必须撑住。

“这护士也太不专业了吧，下次见面我肯定要问问他们培训是怎么做的，肯定偷工减料了。”聂鹿感受着窗户吹进的寒风，全力让自己说话的时候带着点打趣的意味。

“咳咳，别关。”首领出声制止聂鹿的动作，在看见聂鹿的一瞬间，他的精神好了一些，“是我让他们开着的，我还想看看那边，真好啊，一座新的城市。”

“首领，您现在需要做的是保重身体，我们还等着你继续带领我们前进，未来还很长，等病好了，有的是时间看，到时候您天天看肯定都能看腻了。”聂鹿非常坚持的把窗户给关上，一个病人怎么能吹着寒风，尽管他心里清楚，有没有风对首领来说差别已经不大了。

衰弱不堪的首领勉力的翻动了一下，把头转向了聂鹿，“看腻，大概要下辈子了，我的身体我清楚，以后的路得靠你们自己走了。”

聂鹿强忍着心中的悲伤，伸手捻了一下被子的空隙，“不会的，您就是喜欢多”

“不用多说了，这次让小刘叫你来，是想要交待你一点事。”首领压榨着已经到了极限的身体，握住了聂鹿伸过来的手。

那火热是年轻人的朝气，是这个世界的希望。

聂鹿不断的整理着床铺，他有点不敢去看首领的脸，“您说。”

“自从太阳成了个摆设，温度无法更改的下滑，我就知道这个世界出了大问题，人类将面临灭顶之灾。”

“建立冬日之家这么久，我有过很多想象，从妄想明天起床就能发现一群倒在地上失去反抗的猎物想到一座新的露天煤矿，从新的温室设计图想象到改良版的能量塔。”

“可我从没想过，我们有一天能重建城市，这实在是太过惊人，我也没想过，冬日之家能够汇聚如此多的人，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归功于你那次带来的邀请函，它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希望。”首领说话有气无力，但却非常的清晰。

聂鹿嘴唇微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一直感激着，感激着主神空间能给他们一次机会，感激着首领力排众议让他成为冬日之家第一个进入主神空间的人。

紧接着首领开始絮叨着自己一路走过来遇到的事，见过的人，突破的困难，还有那些牺牲的老伙计，有为了寻找失踪人员迈入暴雪最后一同失踪的，有在寒夜抢修设备最后一病不起的工程人员，有在煤矿不足取强挖煤矿用自己的命换取能量塔的正常运转的，有无数天连轴转最后死在自己岗位上的医护人员，有为了给猎人给年轻人节省食物，自行走入风雪迎接死亡的老人。

在静静的聆听了几分钟后，聂鹿看着首领开始泛起红光的脸庞，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等红光消散，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您别说了，歇一歇，歇一歇”

“不，听我说完。”首领固执的否决了聂鹿的建议，手颤颤巍巍的伸到了枕头底下，摸出来了一枚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