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了收留短刀们,订契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诺维雅稍微后退了一点,坐到正在低笑着的三日月宗近旁边,双脚垂放在草地上。她把魔杖搁在身侧,对着小兔子一样挨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孩子们拍了拍手:“来。”

三人像听见了催命的鼓声一样集体抖了下,纷纷把目光投向立于一旁的一期一振。后者咬咬牙,温声劝慰道:“没关系的,这位大人和之前的……是不同的人。厚,给秋田和退做个榜样好吗?”

一直微张着双臂保护着另外两只的黑发男孩闻言,十分艰难地点了点头,抿着嘴唇一点一点地蹭了过来。

他相对那两振短刀要高一些,头发修剪得稍短,配合微微睁大的黑瞳和时刻保持着的严肃表情,虽然是个孩子,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可靠感。

“我是厚藤四郎,”这孩子以尽量压低、但还是轻颤着的声音说,“在兄弟中被归为破甲武器的刀。”

诺维雅抬手揉揉他的头发,和一期一振不同的、略有些扎手的硬质发丝。

“欢迎,厚酱。你是个很勇敢的孩子呢,虽然害怕,但还是一直保护着兄弟们,”她调动身体里残余的全部的温柔,一字一句都绵软得能够挤出水来,“好了,不用担心了……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照顾……我吗?

大将会照顾我吗?

厚藤四郎有点晕晕乎乎地走开了,对这个搞混了照顾者与被照顾者位置的新主公产生了一丢丢好奇。他快步走到一期哥身旁,转过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坐在长廊含着笑的黑发少女,嘴唇不由自主地又抿了起来。

似乎被新审神者的态度鼓舞了,另外两个小哭包对视一眼,泪汪汪地、不情不愿地、似乎下一秒就要忍不住拔腿逃跑似的——然而毕竟是终于挪到了她的面前。

粉色头发的那个要稍矮一些,穿戴着肚兜一样圆滚滚的可爱护甲,虽然是三人中样貌最为稚嫩的那个,但冷静下来之后眼神坚定,并不是软弱可欺的样子。

“我是秋田藤四郎。突然来到您这里,有点忐忑不安呢。”

细嫩的童音流畅地说完了自我介绍,还不忘暗中用手肘捅了捅自己怂到不行的兄弟。

银色卷发遮住了半边脸的小孩子吓得一激灵,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他一面揉着眼睛,一面抽抽搭搭地低下了头,纤弱的肩膀不停地颤动着。

“我是、五虎退……那个……没有击退过老虎!对不起,因为老虎很可怜……我没有不、不喜喜欢主公大人,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