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孤儿,没有名字。”
“叫晴太怎么样?”少年垂眸,看着他包扎完成时打的歪歪扭扭的蝴蝶结,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满是疲惫的眼眸中闪出了星点亮光,吃力地脱下外袍罩到他身上,“以后给男人包扎不要再打这种花样,这是女孩子才喜欢的东西。明白吗,晴太?”
“是,我明白了。”自己好不容易学会的花样被嫌弃,刚被硬塞了晴太这个名字的他却毫不气馁,反而高兴地快要跳起来。
因为这个自称男人的半大少年虽然嘴上嫌弃着,脱外袍时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很不牢固的蝴蝶结,避免把它打散。
明明就很喜欢嘛。
出生以来第一次得到了肯定,虽然只是自己从对方神情态度中判断出来的,也让他高兴了很久。
混熟了后,他知道了这名比他大五岁的少年叫不死川实弥,知道了那种会再生的怪物只有阳光才能杀死,也知道了他的家人都被那种怪物杀了,只剩下他和一个弟弟活了下来。
他还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午后,看到一个穿着桃红和服,比他还小两三岁的双马尾女孩在百货商场里挑头绳时,知道了不死川先生有一个叫千晴的青梅。
“明明灾荒带来的影响还没消退,横滨一大半的人连饭都吃不饱,某些人却还有钱买这种东西。”当时,受不死川先生投喂一段时间脸上有了些肉的他幸运地得到了份在商场里卖花的工作,闲时溜到角落里保安室的门口,和兼职打手的不死川先生聊天,“这些小东西买回去,她最多玩个两三天就腻了,然后就会随手把它们丢到抽屉角落。”
“还不如把钱丢水里,好歹能听个响。戴在那种胖乎乎的小丫头身上完全就是浪费。”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他经常跑去找不死川先生聊天。可惜的是,原本眉眼温和的不死川先生来到横滨后眉头越皱越深,配上上挑的眼尾刺目的疤痕,天天都是一副要杀人的恶霸模样,脾气也暴躁了不少。虽不至于无缘无故地凶他,但这种闲聊式的话,他说十句不死川先生能回个两三句就不错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一次,不死川先生不仅回了他的话,还久违地勾起嘴角,褪去了在这座混乱的城市被迫戴上的凶狠面具,露出了和初见时相似的温柔眉眼。
“她发辫上现在扎的那个铜锣烧发绳,是这个牌子前年夏天发售的款。”
腰间别着四把长短不一的刀,鞋底大腿内侧都藏着匕首的少年眉眼带笑,甚至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仔细打量着坐在饰品柜台高脚椅上的小女孩。
她正鼓着张包子脸,一脸纠结地看着烫着精致卷发柜员小姐放在红丝绒托盘上的一排发饰,似乎很喜欢这些在大吊灯照射下一个比一个闪亮的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