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大陆是分割开来的,并且无论是陆路运输还是空投都非常困难,但是如果是直接游过去远程操作的话,英雄一侧也很难做出及时的应对。”
死柄木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性一般重新向黑雾解释道:“那些家伙们的大本营,曾经准备的用于接收aade的终端机的具体位置,就在第六号人工都市,也就是……那个‘no6’。”
接受到了新的命令之后,黑雾轻轻带上了房间门转身离去。
房间恢复了黑暗。
要杀死吗?应该怎么做?被老师所重视的目标是一定要达成的,这在逻辑上根本不会构成问题,况且这对于自己而言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那家伙又好忽悠又容易轻信人,随随便便就会被骗到,明明只不过是个普通科的学生,论战斗力来看别说自己,英雄科的那群垃圾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杀死……
需要派遣荼毗或者渡我出动吗?这两个家伙的话在杀人一道上已经是很有经验的熟练工了,一定不会出什么太大的差错,死一个普通科的家伙而已,雄英一定会有些激烈的反应但是也不至于他不能应对。
方便又快捷,也不会弄脏自己的手。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萦绕在心头的这种钝痛,如同通宵熬夜数十个小时所带来的那种心悸的感受,一旦想起就像是身体的零件正在缓慢地损坏一般的感受……
这样的感受,应该被定义为什么呢?
他的一切知识来源于老师。虽说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口耳相传的师生关系,但总归对于世界的认知,对于自我的认识乃至于一切的一切,刨根究底都来自于老师的教导。
然而遍历整个大脑,名为死柄木弔的少年都无法想明白,这种压抑而烦躁,像是堕入深海又如同飘荡在真空之中的感受,到底来自于何处。
自从父母死于自己的手中开始,少年的人生当中就只剩下了斑驳的血色,碰触任何事物都会将其分崩离析的个性无法被接纳,细细想来,这种境况如果不遇到老师的话,说不定会和死秽八斋会的那群治崎麾下的走狗一个下场。
因此,回报老师的恩惠,回馈这样一份并不算温和但仍旧足够甘之如饴的知遇之恩,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更何况,他所做的一切大部分也并非只不过是为了all for one——老师只不过恰到好处地告诉了自己应有的做法和足够的行事手段,具体的执行方式和针对敌联盟的管理细则,他从未过多插手。
无论是潜入雄英来侦查资料也好,在j事件之中试图击杀欧尔麦特也好,联络死秽八斋会也好,等等等等,诸多事件也只不过是自己随心而发,根据自己肆意蔓延的天性一般的行动,并非出自老师的授意。
良久。
少年的嘴角弯起残忍的弧度,似乎是过度缺乏水分的皮肤四处皲裂,让他看上去比真实年龄要“久经风霜”了不少——实际上这人根本不怎么出门,除却一些必要的现场监督之外,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敌联盟的据点之中担任总指挥的工作。
也就是说,宅到不行。
此时,他终于做出了决断。
如果说自己长此以往所做出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遵从本心而已,那么一生之中唯一一次,或者说是最后一次为了老师而做些什么,或许也是值得的吧。
唯一一次忤逆自己的本心,唯一一次规避了那些不可名状的情绪。少年勉励自己地思考了一番,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不过是杀死一个普通人罢了。
难能可贵的几次出门经历,都让黑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记得死柄木曾经说过在雄英高中有个尚未公开的情报源,具体是否可靠并不知悉,但即便如此,他也并没有做太多的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