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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侍仆、法国诗人夏特里亚尔,曾模仿他的前辈龙萨,兴致勃勃给女王写下不少温柔多情的颂歌。骑士对女主人的爱慕多么寻常啊!四玛丽都被他高涨的浪漫所打动,她们和女王一起,默许他略显唐突的殷勤,近来还接受他的建议,模仿法兰西,在宫内演出了一场“假面”喜剧。

这时节,萨伏依公爵的使团来访,恰恰送来一位好嗓子的意大利人大卫·李乔。大伙发现,这个来自皮埃蒙特地区的青年,男低音相当出色,还会填词谱曲,着实惹人喜爱。女王于是恳请使团长割爱,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

爱丁堡王宫内的小聚会,自此接连不断。文艺演出再次占满玛丽的夜间时光。在女王“劳逸结合”的号召下,最勤奋恭谨的梅特兰德也欣然参加。在一场舞会过后,他终于获得女王首肯,与她的侍女弗莱明小姐订立婚约。

挂着大使一职的蒙哥马利,亦奉旨娱乐,还多次陪着女王外出打猎。他带领一队衣着鲜艳的骑手,肩负起保护女王的重任。眼见天清气朗,他胸中那股淡淡乡愁,似乎正被苏格兰海风所吹散;而玛丽带着猎鹰、亲切向途中所遇问候者们答礼的模样,更令他心情愉悦。

如果……她不坚持穿裤装骑马就更好了。蒙哥马利想。唉,这里到底是蛮荒了些;连法国宫廷精心养育的太子妃,最近都变粗犷放肆了。

苏格兰人可没那么留意些许小事。不过短短数年,王国就一扫先前之颓丧。社会稳定,政治清明,经济改善,民众愈发敬畏君主权威,哪会注意这些细节。而长住爱丁堡的女王,以其欢快明丽的风格,激发了当地人的自豪。臣民对君权的崇拜里,渐渐的增添了许多对玛丽个人的喜爱。他们甚至自发创作赞美的吟唱——那些谄媚的辞句,简直要把玛丽弄得飘飘然。

苏格兰有了几分歌舞升平的气象,他们的姻亲法兰西,最近却不怎么好过。

当苏格兰暂时扼杀了诺克斯的传道危机,法兰西却陷入新教和旧教剧烈对抗。

因为长子遇刺,亨利二世更加凶狠的压迫新教势力,恨不得把他们统统关起来或烧或吊。可是新教徒不肯束手就擒,他们除了奔逃反抗,还时不时继续“神圣暗杀”。偏偏兵力的虚弱,导致亨利二世常常扑灭一处,又发现另一处新开始冒烟。

尽管还没爆发大规模混乱,但也够法国国王忙的了。

其实,这个时期新教徒的数目,恐怕连法兰西人口十分之一还不到。如此负隅顽抗,而不选择逃亡,多半因为,身后还有其他势力撑腰。

玛丽渐渐看清现实——史上法国的宗教战争会持续多年,除了经济原因,封建贵族割据、地方自治势力和中央的冲突,也起到了很大作用。

亨利二世,一个如此强势的君主尚无法掌控全局;若换了他年轻的儿子,更难消灭封建残余,实现集权统治。

信仰,则是分裂的极佳借口。

所以,真实历史中,最后结束战争的,是赐予胡格诺派平等权利的“南特赦令”,是拥有旺多姆公爵领的与纳瓦拉王国的地方大贵族、待瓦卢瓦男嗣断绝后上位的宗室成员、改信天主教的昔日新教徒,亨利·德·波旁。

玛丽为此,没少写信给弗朗索瓦,提出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