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因为玛丽继承权在身,大伙没直接把她当成“外敌”,反是纠结起了伊丽莎白对可能后继者的态度。
“先别说这个……所以,按陛下的意思,后面怎么办,枢密院该把最终决定权交给护国公?”
众人注意力的焦点,果然被转移了。
是时,身为宠臣的达德利勋爵,本还不够资格出席这种最高级的“会议”;而且,几天前,他被女王遣去西班牙入侵前线督战了。鉴于当事人不在场,枢密院重臣们,毫不客气议论开来。
“那一位何德何能,他当护国公?”彭布罗克伯爵叫得最凶。“若让他凌驾枢密院之上,只会引起政坛动荡!”
说着,他特地看了眼塞西尔勋爵。
国务大臣本是伊丽莎白头号倚重之人,但自从《爱丁堡条约》“谈判失利”,他在女王心中的地位就略有下降。而达德利妻子死亡事件中,塞西尔又扮演了“讨人嫌”的角色。这使得君主一方面理智上重用他,一方面情感上排斥他——难怪伊丽莎白在此最后关头,宁愿选他的对头达德利也不选他。
塞西尔正郁闷非常。他曾将英格兰崛起的希望,毫无保留寄托在伊丽莎白身上;然而她骤然病危。他屡屡压抑自己的性别偏见,奉她为主,却在最后关头,受到她不负责任、充满感性的沉重一击。“女人果然不适合主导政府”的喟叹,再度在塞西尔心中响起。
不过,他口里,依旧对君主相当尊敬。
“我觉得,也许让陛下多考虑一下,会更好。”他只能这般为她分辩。
都病成这样子了,还能考虑多久?群臣腹诽。
诺福克公爵大声叹气:“真难相信,我们今后莫非要屈从那个小子?”
“屈从”这个词,宛若掉进油锅里的水滴。枢密院诸权贵多有不忿,接下来的言辞,愈发激烈。
“不,这个决定太荒唐,我们绝对不能妥协。”
“达德利的资历和能力,我认为很靠不住。”
“一个暴发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