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的诉求已算非常明显。那就是,他要求她,给出苏格兰的摄政权。
不过,他作为交换条件的那些信件……
玛丽晃晃脑袋。她确信,自己其实,应该不曾写下太过分的语句。
然而此时不能大意。某些东西,即使仅仅一两句提示,在有心人看来,都可以大做文章。
梅里和她,在外人看来,尚算亲近。他若就此翻脸,于自己的形象,可谓十分不利。
这也是,他变相要挟自己的本钱。
这个,回想起来,当初自己爱显摆,确实对都铎家毫不客气,断人生死的话没少说……
所以她得反省,不该年少气盛,口无遮拦?
不,玛丽自忖,那会儿真是不吐不痛快。当年的苏格兰,物资不丰,王室羸弱,长年蒙受着邻国侵略威胁。自己一介孩童,虽然贵为女王,但处处掣肘;她有时精神紧张直至亢奋,远没有装出来的气定神闲。
所以,当时,唯有端着现代人的自负,扮作先知,鄙薄敌人……才能助她摆脱那股压抑感。这一度几乎就成了习惯。
如今,却给她带来如此隐患。
真教人头疼。
想着想着,玛丽觉得额角都一跳一跳的。
唉,睁眼看看,这些侍女围绕身边:赛顿小姐急得一脸汗;比顿一副罪孽深重的悲怆模样;里维斯顿倒装成没事,眼角隐隐泪痕……
“吉斯公爵也罢了,”玛丽站起身来,“我们的陛下竟还没回?”
赛顿赶紧过来扶她。“国王陛下,也许是被什么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