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就那个坛子？”朱缨只觉得牙痒痒，破口骂道：“fk！姚秀，匕首！”

姚秀立刻明白过来她指的哪里，应声前去。巴尤蚩见他近身，一声令下，又有数十尸人挡在前方。巴尤蚩自是紧张，双手不住地颤抖，看着那俩人将他引以为傲的尸人不停地击退，暗暗祈求：“快要发动了……快了！尸人们啊，再给我争取一些时间吧！”

朱缨和姚秀当然不肯给他这些时间。

蓝光闪过，眨眼间就给姚秀做了半堵墙，朱缨抽出背着的长|枪，“go！”

话音未落，她已枪扫尸人腿，锋利的枪头将尸人的腿划出深深的口子，绿色的汁液夹带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慢慢流出。姚秀说过不能碰，她刺得很小心，但仍然因为这夜色，没能完全躲过。

好在盔甲够厚，她心想这盔甲简直是她的大恩人。

一枪|刺向一个小矮子，却在扎进去前，听见微弱的求救声。

“好痛呀……娘……痛痛……”

一瞬的犹豫，背脊竟传来扎心的疼痛和令人作呕的凉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喉咙里的惊叫，被疼痛淹没，怎么也叫不出来。转身横枪一扫，朱缨将那扎她的尸人斩首，而那求救的尸人，却踉踉跄跄地跑到扎她的尸人身旁，轻声哭泣：“娘……娘？”

小小一个，大约只有五六岁。头发已经腐朽，耷拉在脑袋上，隐约能看出是个小女孩。墨绿色的手紧紧地抓住朱缨的裤腿，明明连不时闪耀的火光都无法照亮的眼，却似乎看穿朱缨的心，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娘……娘……娘……”

娘，就是妈妈。

妈妈去世时，她和爸爸在医院里，抱着哭了一个小时。妈妈的丧礼过后，二人站在墓地里整整一夜，无论如何都不想回家。

原来，这个小女孩的妈妈，竟是她亲手……斩杀！

她竟觉得眼睛发酸，下意识想要弯腰，轻轻地，像当年妈妈抚摸她的头那样，抚摸这个孩子的头。手完全没法使劲，颤抖得连自己都控制不住，才惊觉自己原来是没有资格的人。是啊，她怎么会有资格？杀死这小女孩的妈妈的凶手，正是她本人啊！一个刽子手，还假慈悲什么？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举起锄头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