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谷唯一的入谷通道,那布满机关的通道,她次次都在那铩羽而归,这回谅她也没能耐闯出去!
姚秀怎么也想不到,房巧龄还真的闯出去了,惹得工圣一边带着弟子修机关,一边垂头丧气整整三天。
他更想不到的是,房巧龄不但跑出去,甚至还靠着赌运和出老千的能耐,在长安城那种地价贵得骇人的地方置办一处宅子!
其实一开始房巧龄想去的是扬州,毕竟“烟花三月下扬州”,扬州是个好地方,她一直都想去。可是她是赌气出的门,身上没带多少钱,刚到长安城门口,就连买茶的钱也不够。可是如果待在长安城,二师兄是在长安城的慈济堂照顾病人的,穗九师兄平时也在长安城,这次回来是因为身体原因,调养好了也要继续回长安……她留在长安,会不会很危险?
翻出随身的钱袋子,将里头唯一的开元通宝倒了出来。
一碗茶都得两文钱。委屈。头上的珠钗是万花谷女子特有的样式,要是典当了,回头让师兄发现了,那真是要把她赶出万花谷,这可不行。再加上,就算是当了,也弄不到多少钱,说不定在去扬州的路上就花完了。
算了,去赌场碰(出)碰(出)运(老)气(千)吧!都说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小心一点,总不会真的碰到二位师兄。再说了,他们估计也想不到,她房巧龄居然敢直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过日子!
——然后我们赌气后离家出走身无长物的房巧龄同志,就真的买了一间宅子,还被尊称一句房娘子。
是的,没错,她大摇大摆地在长安城街头被人尊称一声房娘子,竟然全靠赌(和出千)。
房巧龄坐在茶楼里听说书人唧唧歪歪京城八卦,比如甲王爷又娶个妾,乙官人是个妻管严云云。她对这些并没有太大兴趣,只是赌累了,来这吃口饭休息休息。
对了,路上得再买些果脯——没想到这长安的东西这么好吃,尤是那些果脯,说是从岭南带来的。她在万花谷活了十几年,万花谷离长安也不算远,可她也从未见过!
吃饱喝足,抱着一大包果脯前往赌场,刚在庄荷的哀怨眼神中露出得意笑容,却猛地注意到,庄荷的眼神并非是给她的。
而是给了一个正踏入赌馆内的男人。
金发男人——这在长安并不少见,长安这种国际化大都市,当然有很多外邦人——身着圆领袍,颀长的身躯看起来并不单薄,长且直的金发被简单地束成马尾,头上除却绳子和木簪以外什么装饰也没有,额前刘海有些乱,看起来不修边幅。但身上的圆领袍又是十分好的材质,看起来也很新,胸前……嗯?有些不对劲。
这货是个女人!
金发男人——不,女人——靠近赌桌,庄荷看见她已经是愁眉不展,“这位大爷,您怎么还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