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最近朱英那个恶霸又出来了……唉,这日子不太平喽!”
何廷赟站在敬师堂门前。前些日,何家派去提亲的媒人被赶了出来。方蕤说,她此生只爱王翦一人。可和她互通书信的,明明是他,是何廷赟。明明信里互诉衷肠,明明约定山无棱天地合的,是他,可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今日这样?
提亲失败后,他曾亲自去找方蕤,她厌恶地说,那日柳梢头吟诗的,并不是他,还让他不要再冒充她的心上人。
诚然那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他,确实不是当日吟诗的人,是她以为他是。可与木兰通信的“懿方”,正是他啊。懿方,是他的字啊。
后来,她干脆跑去招惹有龙阳之癖的姚穗九,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他。她的意思是不是,若是要她放弃王翦,她宁可作妾,也不愿意嫁给他?
连日的苦闷,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敲开姚秀的大门,把事情一股脑地告诉他,让他不要对方蕤出手。幸而,姚秀答应了。姚秀还劝他,就算要放弃,也要把事实真相告诉给方蕤,于是他随口说他会约方蕤来敬师堂说明。
从怀里摸出写好的信件,何廷赟笑了笑。写是写了,但无论如何,他都递不出去。
面前就是孔子像,自己定的时间,自己定的地点,丝毫没有传达给他的木兰。
“孔夫子在上,学生,怕是给您丢脸了。”
他一拜到底,久久不起。
只要王翦能对她好就行了吧,她好好的就行了吧。与她互通书信半年,她虽非出口成章,但字里行间总是散发出与众不同的魅力。她说,她希望自己如同花木兰一样坚强,独当一面,所以才自比木兰。她与他说了许多她做过不太好的事儿,譬如逛勾栏,比武,进赌场;更说了许多好的事,譬如帮助卖蔬菜的大伯教训地痞,从恶人手里抢买下卖身葬母的丫鬟……还有许多她没说的,他都知道。
如此直爽的姑娘,深深地吸引着他的双眸。不止一次在大街上偷偷瞧她,瞧她撸袖子与人打架时,他会担心,可她赢了的时候,他又高兴。
他冲破家中阻挠,说服祖父派媒人前去提亲,却得到她誓死反抗的回复。直到此时何廷赟才知道,原来王翦那小子,竟偷看她给他的书信,冒名顶替了他!
“啧,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缠着我家三娘的野男人。”王翦吐了口唾沫,讥笑道:“何廷赟,你以为人人都想与你交友,今日我王翦就给你上一堂课,让你明白什么叫自作多情!”
“你——”愤怒到极致的何廷赟根本控制不住发抖的双手,“我不跟你计较,你若是能对她好,我让就是了!”
“哈哈哈?你在说笑话吗?那个泼妇能有多好?”王翦甩甩手上的扇子,轻佻地挑起比他还高些的何廷赟的下巴,“何廷赟,我告诉你,等我跟那泼妇成婚了,我就把她的家产都弄到手,然后说她红杏出墙,心里仍有姚秀,然后光明正大地休了她!到时候你要是还喜欢那块破布,兄弟我做个月老,给你们牵线,如何啊?”
“你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