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缨向被许多人拦着说教的姚秀瞥了一眼,看见他眸子里藏不住的担忧之后,轻贱一笑。
她值得吗?不值得啊。姚秀是傻子吗?
视线转移到那妇女身上。大约四十来岁的女人,手里握着鸡蛋,恶狠狠瞪着她的眼里流出泪。她想起许多年前,在长安城救过的那个待嫁的姑娘,想起那个即将嫁给一个虐杀自家妻子男人的女人——这是母亲对孩子的疼爱吗?
可真的疼爱孩子,又怎么会让她嫁给那种男人!
朱缨上前站定,低头俯视那中年妇女,轻蔑道:“我乐意。”
中年妇女被气得双目通红,手里拿着鸡蛋大喊:“你——我砸死你!”
朱缨快她一步,抓着她高举的手,眼里写满冷漠,“你再砸,我对你女儿动手。”
女人的手失去力道,鸡蛋滑落,在接触地面的一瞬成了蛋花。朱缨甩开,快步向前走。她想逃离这个地方。
随便挑条巷子钻进去,却没想到身后也有人跟过来。朱缨摘掉左手手套,在转身一瞬就向墙上拍去,被那人抓住手臂,“朱军娘,是我。”
姚秀!
“你烦不烦!”这不是看清她的真面目吗,长安城著名恶霸,他还敢招惹?这不是亲眼看见了吗?
她没想到姚秀的脸皮还挺厚:“秀看见自己的病人又受伤了。”
被姚秀按在石阶上坐下。他快速解开她的护臂,小心翼翼地卷起袖子,露出肿了起来的手臂。只听见微弱的叹息声,他从怀里摸出一瓶药,小心地点涂在上面。那药大约是贴身放着的,很暖,很舒服。
朱缨怔怔然。
直到感到额上有温暖的触感,她才回过神来,一方素帕挡了她半只眼的视线,余下的光是姚秀专注又温柔的神情。他在替她擦脸。
“我自己来。”说罢伸出右手就要去拿,被姚秀给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