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雪纷纷扬扬的。
这些日子她一个人在郊外生活,每天都用小刀在墙壁上做记号,算上今天已经是三十日了。和姚秀分开,也有三十日了。分开那会儿满脑子都是任务,那天的异样感她始终没有在意,可等到现在他和房巧龄一众人成了雷金纳德要挟她的筹码之后,她才想起来。
她分明看见姚秀眼底深深的失望的。
她分明看见姚秀的眼里星光不再的。
她想象中的再会,不说有多高兴,但至少他是带着笑,而不是那样消沉。
“也许在姚秀眼里,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朱缨把画像放在桌子上,强打起精神,“你押错了筹码呀,雷金纳德小姐。”
雷金纳德故作紧张,却是突然站到她的面前,一把拽她的衣襟,强行让她弯腰,在她耳边细细道:“但在你眼里,姚秀很重要,就行了。听好了,你可别死,也别想着闹什么事,追查贤者之石的事就此收手,不要再问,我马上就用得到你了。如果你敢死了,那姚秀,还有跟姚秀熟悉的人,我会让他们全变成贤者之石。”
指节被攥得发白。
终究还是松开了手,有气无力地点头,“我知道了。但我为人向来诚信,现在我在天策府做事,你不能妨碍我。”
雷金纳德想了想,向她伸出手,“只要你不妨碍我,我就答应你。就算这大唐翻了天,我也不拦你。”
朱缨握上她的手,“以神之名起誓。”
朱缨不信神佛的,这话不过是说说而已。
雷金纳德也不信神,所以朱缨说以神之名起誓时,她的笑意都快从鼻子里哼出来了。
但不管怎样,只要朱缨信守承诺就行了。雷金纳德挥挥手,费尔慢步走了进来。朱缨的眼神似乎死了一般,拿起雷金纳德给她的那副画像,跟随费尔往外走。
她问费尔,尸毒是什么,不择手段又是什么意思。
费尔笑了笑,拒绝回答。
走了许久,朱缨才注意到,这些看守士兵的装扮,全都是安禄山的军队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