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里拿着干干净净的落凤,怀里还抱着一个瓷罐子。
毓焱咦了一声,乐了:“呀,听说阴山集市有很多神奇的玩意儿,这是哥哥姐姐们淘到的宝贝吗?”
“不是。”朱缨轻声道:“是房巧龄。”
“师父买的?送给谁的?咦,落凤怎么是哥哥拿着?穗九师伯给了师父的呀。”话说回来,自家师父也不是藏着掖着的性格,怎么老半天不从车里下来?
晁耿眼神仿佛死了一般。他轻轻地擦了擦瓷罐子,对上和他一般高的毓焱的眼,“毓姑娘,这是,房巧龄。”
毓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哎?师父躲在里面了?”她轻快地笑了,“是戏法吗?真厉害呀,难怪师父一直没出来。师父,阿焱看不见您阿焱害怕,可不可以不要玩了?”
声音渐渐染上颤抖与悲凉,她睁大眼睛,死死盯着瓷罐,唇角仍是方才的笑,“师父?师父别闹阿焱好吗?阿焱、阿焱会害怕的,所以您出来好吗?您躲哪儿了?”
钻上车子,绕着车子一圈一圈找,那一声声“师父”,却越发苦痛。
她无力地跪在地上,宛若世界崩塌,哭得撕心裂肺。
先来的裴元听见了那声声哀嚎,看见晁耿呆滞的神情,几乎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抓起晁耿的衣领,红了眼道:“房巧龄呢?”
晁耿把罐子推到他胸前,“在这。”
“你这个混账——”
他的拳头没能下去。
因为他听见了朱缨那声惊慌失措的“姚秀”。
姚秀醒转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床铺旁边坐着一个人,她没睡着,一直睁着眼,长长地憋出一口气,又猛一抽鼻子,如此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