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的双手，不是冷白皮的她拥有的肤色，也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模样。

那钢铁的义肢，正在没有尽头的白色世界里闪着刺眼的光。

朱缨木然，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啊？姚秀是梦，房巧龄是梦，赵萌是梦，宋沛沛是梦，天策府是梦，万花谷是梦，整个大唐全都是梦！

原来这一切全是梦啊。她所期盼的温暖，原来全是梦啊？她捏捏自己的脸，明明有被触碰的感觉，明明自己应该相当用力地捏了，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她不信邪地捞起裤腿，用力地捏自己的腿，眼看着那雪白的肌肤被硬生生掐得发红，应该很痛的，应该很痛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真理给她的惩罚就是，将她的痛觉全都剥夺掉。“她”没有要过路费，是真的，但她看了真理之门的内容，所以“她”要了那一部分的代价，也是真的。

什么感觉都没有，还能有活着的实感吗？

“朱缨！”

那虚无一般的影子，不是别人，正是房巧龄！

朱缨下意识地爬起身向前追了数步，“房巧龄！你没死啊，你……”

“我死了呀。”

“……”

房巧龄活泼地在她面前转了个圈，“看，这是阿焱的裙子，我终于可以不用穿在上头了，我多高呀！嘿嘿！”

朱缨一愣。

是了，房巧龄哪有那么高。

见朱缨颓然坐下，房巧龄蹲在她的面前，双手撑着脸颊，笑道：“阿缨，别放弃呀。我已经没有未来了，可你们还有，不要浪费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