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那把白石芽衣家的大门钥匙,还在他的外套口袋里——他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更换外套。
还真是……
无奈的笑了笑,上原朔腾出右手向口袋里去。
略显熟悉的触感勾勒出大致的形状,让他确信不疑。
动作迅速但轻柔地打开女孩家的大门,上原朔轻手轻脚地脱去沾上泥水的鞋子,只穿着袜子向客厅走去。
他陡然站在了原地。
白石芽衣和昨晚一样,仍旧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沉睡。
除去睡姿略有不同,被褥的皱褶有所不同以外,眼下的情况,毫无疑问就是昨天的翻版。
沙发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只白碗,只是眼下借助已经有些微弱的天光看去,白碗显然已经见底。
静静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上原朔保持着不让自己发出脚步声的姿势,走向沙发。
放下手中的料理,拿走白碗,带到厨房洗净,他重新回到白石芽衣身边。
女孩仍旧睡得很沉,并没有被家里的动静惊醒。
俯下身体,上原朔仔细打量了一遍女孩的面庞。
比起昨天因为发烧而脸色绯红的样子,眼下女孩的脸庞上已经转变为代表着虚弱的苍白为主。
因为病痛而除去的刚硬与冰冷,因为沉睡而带来的柔弱与早已有的美丽,让他略微有些挪不开眼睛。
犹豫了一下,上原朔终于伸出右手,轻轻覆在白石芽衣的额头上。
比起他手上的温度,女孩额头的温度显然还要高些。不过比起昨天,已经好了不少。
略微松了口气,上原朔刚想拿开右手,就看见女孩的眼眸缓缓睁开。
初时还因为刚刚醒转而没有焦距,迷迷蒙蒙,但很快,女孩的目光就绕过自己额头上的手掌,停留在上原朔的面庞上。
自己这是?上原同学为什么会在这里?
昨天上原同学煮完白粥之后,不是已经离开了吗?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清晰,白石芽衣会想起自己清晨时醒来,喝下半碗冰冷的白粥之后,又沉沉睡去的事情。
“下午……傍晚好,白石同学。”上原朔坦然自若地抽回右手,将钥匙在白石芽衣身前晃了一晃,“昨天离开的时候太过匆忙,所以忘记了把白石同学的家门钥匙还回来。
“想到白石同学身体虚弱,可能不太方便自己准备食物,所以就借着还钥匙的机会,带点东西过来。”
面对刚刚醒来的白石芽衣,上原朔的说辞与事实有了不小的改变。
白石芽衣轻轻吸了吸鼻子,关东煮的香味,还有塑料袋里食物的香味,引得她将目光投向桌上。
“白石同学应该睡了很久,先喝点汤热一热身体会比较好。”没有去管白石芽衣的反应,上原朔自顾自地拿过桌上的关东煮,确认不是很烫之后,递给了女孩。
白石芽衣迟疑了一下,没有接过。
上原朔看着她的反应,笑了笑。
“如果生病之后都不好好吃饭,那我很难想象白石同学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回到弓道比赛中。”一边说着,上原朔一边举起白石芽衣放在被褥外的右手,用她的手掌与手指尽可能包覆住关东煮的被踢,再送回她的身前。
白石芽衣有些发愣地看着关东煮被送回自己面前,不自主地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好烫!”没有注意液体温度的她,被关东煮的汤汁烫到了舌头。
上原朔叹了口气。
他拿走女孩手中的关东煮,重新放回桌上,又快步到厨房接了小半杯清水。
看着上原朔在自己面前忙前忙后,白石芽衣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她本应该谴责上原朔在她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就进入她的家中,她本应该谴责上原朔不经她的允许就用手触摸她的额头,她本应该怪罪上原朔不经允许就握住了她的右手。
可她无法开口。
那滚烫的温度,让她受伤,更让她不由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