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不说话了。

邢岫烟把食盒留下了,也留下了一句话:“看在姑爹打断了表哥的腿的份儿上,也许三表哥能逃得性命也未必可知。但是姑爹和表哥……奉劝姑爹和表哥一句,还是请两位老老实实地在牢里呆着,等候处置吧。”

说完,邢岫烟就拉着母亲离开了。

出了刑部大牢,还没有上车,邢妻就皱眉:“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只有他们内里自相残杀,才会落得一败涂地。他们家三姑娘都知道的道理,他们却依旧如此。落到如今的地步,能怪得了谁?我们也只能量力而行罢了。”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邢岫烟还得跟母亲一起,向宫里提交申请。

因为邢忠是功臣,皇后自然是第一时间接见。可是听了这对母女的请求,皇后的脸就沉了下来。

她由着邢妻邢岫烟这对母女在地下跪了半天,自己也作思考的模样,摸着手上的镯子发了半天的呆,这才道:

“既然如此,本宫就打发人去紫宸殿问问。至于万岁见不见你们,本宫可说不准。”

过了半日,紫宸殿来了人,却只宣召了邢岫烟一个。到了紫宸殿,又在外面等了半日功夫,这才得到皇帝的召见。

进了皇帝的御书房又跪了半日,总算等得皇帝得空。

看过血书、陈情表和夹在陈情表中的名单之后,皇帝道:“邢家丫头呀,你家到底是想求朕什么呢?希望朕法外开恩从轻处置吗?”

邢岫烟就取下了自己头上的翟冠,放置一旁,这才跪奏道:“启禀陛下,朝廷自有朝廷的章程,如何查案如何审案,有三司会审在前,臣女不敢妄议。只是,只是两年前,如果不是姑爹想到,派了四十三人一路护送,臣女之母,臣女姑母,臣女幼弟,还有臣女自己,只怕会被饿极了的饥民袭击。我们家欠着姑爹四条人命。三司会审,最终会如何定案,臣女不知,臣女只是听说本朝国法沿袭前朝允许用封爵赎罪。因此,臣女恳请万岁允许臣女用身上的封爵保下姑爹性命。”

“只要保住他的命,就够了吗?”

“是。”

“朕知道了。”

然后就让邢岫烟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