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请问赋税呢,怎么收?”

郭县令心中咯噔一声。

这,这是隐户隐田?

郭县令谨慎地道:“劳少夫人动问,虽然是您的陪嫁庄子,但是小贾大人亦是官员,因此田赋是免税的。至于人头税,只要是少夫人的家奴,一样不用缴纳。”

“那么,请问佃户呢?是否需要重新登记?”

“自然自然,那是再好不过了。”

隐田隐户自汉代开始,就是中原王朝的一大弊病。而地方官员跟当地豪强就隐户隐田一事斗法更是家常便饭。

若是在偏远山区,跟当地豪强勾结,对于地方官员来说,是条路子。可是在京师这种地方包庇高门大户,若是这高门大户位高权重,那自然是好的。若是这高门大户本来就地位不稳,那么,一旦高门大户倒台,他们这些县令就少不了被牵连的。

王熙凤愿意重新登记庄子上的佃户,对于郭县令来说,那是配合他工作,减少风险。无论哪一样,他都只有感激的份儿。

“另外,请问老父母,关于兴修水利,朝廷可有恩典?若是可以,我想在这半山腰上,开一条灌溉渠。”

郭县令道:“这,少夫人,不瞒您说,这水利一事,朝廷从来是专款专用的,不归我们县衙管。虽然兴修水利的确有补偿,只是,只是这补偿只适用于附近的明溪。这半山腰的灌溉渠,恐怕工部那边不肯批。”

不是他不愿意帮忙争取,而是国家有规定。

“原来如此,多谢大人解惑。”王熙凤笑眯眯地道,“我年轻,经历的事情也少,今日若是没有老父母的这番话,我还两眼一抹黑呢。不如这样,今日请大人做个见证,如何。”

郭县令还能如何?只能点头。

就这样,大宅院的门口,一溜儿太师椅排开,上首坐着贾赦,东面坐着郭县令,西面坐着贾琏王熙凤夫妇,下面乌央乌央的,一群人,从庄头到佃户再到附近村子跑来看热闹的村民,男人女人小孩,站了一地。有些人机灵一点的,已经猜到了由头,因此少不了叽叽喳喳的,把这大宅院前弄得跟集市一样。

等喜儿简单地介绍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王熙凤这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