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怎么不在陛下跟前,反而在此地呢?
正疑惑间。
便听得孟公公道:“娘娘可是累了?不如便交由奴婢来吧?”
那声音笑道:“那感情好。便交给公公了。”
此时,琉姬等人才终于抬起头来,得以见到了那位皇后娘娘的模样。
此时是夏季。
她似是怕热,便也不曾身着弁服,而是着轻薄的衣衫。隐约间好似还能窥见点冰肌玉骨。
大皇子妃坐在旁,正心疼地为她摇了摇扇,还小声问:“今日也没胃口么?”
钟念月:“没有。”她懒洋洋地眨了下眼,那睫羽落在面颊上的小片阴影,似都是漂亮的。
琉姬震颤地心道,原来真有人生得这般美丽。
只是她为何不管后宫的事呢?
她与皇帝大婚已有好几年,却也还未有所出,大晋的皇帝为何不下旨斥责她呢?大臣们为何不上书呢?
大晋陛下待她,真有那般宠爱吗?
此时宫人念道:“沧海国献宁先生书!”
“哪个宁先生?”那座上的年轻皇后突然出声问。
“自然是那位大家,宁古先生!”□□振振有词道。
他心说难怪都道大晋的皇后不学无术,竟是连这也不知晓。
他念头刚起,便听得座上人道:“这字是假的。”
□□自然不服,当即便道:“怎么可能?此物乃是我花了千八百两银子换回来的!”
他知晋朔帝喜好字画,这才献上的。
早知如此,便不该并拿到皇后跟前了,她恐怕根本不识得这东西的贵重。
钟念月轻笑声道:“宁先生的字我岂会不认得?说是假的便是假的。这幅字的真迹,在我那里作字帖呢。”
□□咬紧牙关:“不可能……”
若非看对方身份尊贵,他便要说出不敬之语了。
大皇子妃转眸道:“娘娘说是假的,自然是假的。宁先生是娘娘的老师,岂有不认得的道理?”
怎么可能?
宁先生怎会是她的老师?
不多时,只听得宫人报了声:“陛下驾到。”
时间,众人都吓得连忙跪地行礼。
琉姬与□□只能瞧见抹衣角从他们眼下掠了过去,再小心地抬起头时,也只能窥见晋朔帝修长挺拔的身形。
“不是不大舒服吗?”
他们听见了晋朔帝低低的询问声,带着清晰可听见的几分温柔。
钟念月:“是有些……”
“那便歇息吧。”晋朔帝道。
不让女子掌权,并非是真正的疼爱。
琉姬心道。
只是下刻,她便眼见着,那尊贵的帝王将座上的女子抱了起来。
皇后娇声道:“不行,晕乎乎的,想吐。”
于是晋朔帝便轻轻揉了揉她的胸口与腰腹,又马上命人去传太医。
王子王女们自然也就受了冷落。
只是他们大都怕晋朔帝,倒也不觉得心中委屈,只想着能快些走就好了……
不多时,太医来了。
太医跪伏在跟前,小心翼翼地为大晋皇后号了脉,而后他张了张嘴,半晌才挤出声音。
“喜……喜脉!陛下,是喜脉啊!”
晋朔帝怔了片刻,却是先低头去瞧钟念月的脸色。
琉姬也想着,大晋的皇帝为何不高兴呢?
她抬头瞧,见皇后懒洋洋道:“原来是因着这个我胃口才不好的呀,我还当我原先中的毒又要复发了,我要死了呢……”
大晋皇帝哭笑不得地掐住了她的脸,问:“念念如何想?若是不喜……”
皇后道:“疼还是怕疼的,只是我如今知晓,陛下与朱夫人的夫君是不同的。因而若等到生产那日,陛下且叫我咬咬手臂,去去疼劲儿就好啦。”
那大晋皇帝那般淡漠高贵个人,陡然间失了态。
他道:“好,听念念的。”
他重重俯身吻了下她,而后将她更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脚下生风地快步离去了。
琉姬才知,原来不是不够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