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望用指尖轻轻触了触她的脸颊,触碰一件易碎品那般,“还有,你记得我故意说我有个堂妹吗,我其实根本不记得她,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将目光落在我身上,才编造出这个借口来对你好,我一直只想对你好。”

程郁理拼命吸着鼻子,她觉得自己不能够哭泣,可是眼泪却簌簌地掉下来,她捂着脸说,“哥哥,你别这样。”

很奇怪。

她以为她会讨厌被江若望喜欢。

其实不是,好像,旅途漫漫,而她已经等着他好久好久了,这种等待有种玄妙的宿命感,程郁理不是个信命认命的人。

可偏偏,他会让她有这种感觉。

她脑中闪过自己临死之前的场景,那个时候,她在想着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小羊羔,她希望他可以不要过得她那样糟糕。

她忍不住想,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是死后的一场梦?她是不是生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执念?

那只小羊羔姓江。

眼前的少年也姓江,他叫江若望。

和她故意遗忘的那个名字明明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是巧合呢?

她眼泪朦胧地望着江若望,仔仔细细地盯着他,又突然问他:“哥哥,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他脸上表情僵住了,黑黢黢的眼好像冻结了,略带茫然。

她说,“你知道吧,我其实早就死了,我本来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我身上还有个系统,让我处处针对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个份上……”

“没关系的。”他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也在颤抖,有些手足无措,“理理,你别哭。”

眼前的少年第一次显露出笨拙与生涩来,小心翼翼,和那只雪地里,抖落身上的雪的小狗狗一模一样,乖巧无害。

他分明就是她的小羊羔啊。

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骄傲的。

只有在她面前,他顺从得不可思议。

像中了魔咒一样。

程郁理盯着他,脸上明明不停落泪,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忽然扑到了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声音带着几分释然,或者是自暴自弃,“哥哥,你想要我喜欢你吗?我可以试一试。”

少女的怀抱带着迷迭香的馥郁,明明是让人贪恋的气息,可江若望瞬间整个人却如坠冰窟,莫名的寒意让他的心脏一直在发抖,唇舌也跟着发麻。

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将自己献祭给他了。

江若望忽然捉住她藤蔓般的手腕,在她曾经被咬过的地方,轻轻落下一吻,又分开了,他说,“理理,我们回体育馆去吧,大家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