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隐秘的声音在唇舌间绽放,像两条红色的小蛇在阴暗的石隙间纠缠,呼吸变得凌乱,不可掌控的坏念头在心口膨胀。

她好像察觉到他的隐忍,捧着他的脸,像是海底的塞壬女妖,用声音蛊惑着他,“哥哥,我们来做更坏的事情吧。”

少女媚眼如丝,“在梦里,你怎么对我都可以的。”

她这副模样,更像自我献祭的羔羊了。

可是,这是梦,所以无论多么糟糕对她,都会没关系吧。

他黑着眼望着她,用她递过来的拆骨刀,将她彻彻底底拆开,她渐渐不可承受,忍不住啜泣起来,这一刻,他不再是少女豢养的小羊羔,而是掌握生杀大权的暴君。

他用手遮住她的脸,声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绝望又堕落的情感,他说,“理理,别看我。”

他这个样子,一定像个野兽。

很丑。

她的声音像是杜鹃啼血,被禁锢的手四处乱抓,“哥哥……”灵魂像是被生生钉上了魔鬼的烙印,楔子嵌入她体内最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给纯洁的花蕊染上邪恶的种子。

她好像一瞬间被他拖入十八层地狱,身后就是烈火烧身,无处可逃。

极致的快乐中永远杂糅着极致的痛苦。

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就算得到也如同失去一般。

江若望醒来后,夜晚还没过去,他在床沿呆坐了一会才翻身下床,朝着浴室走去,他望着镜子里鬼魅一般的自己,自嘲地笑着,“你这个样子,真像一个怪物啊。”

*

程郁理也在做梦。

这梦有些阴暗诡谲。

她梦到自己死去的时候,被人抱在怀里,她的身体软趴趴的,被放到了浴缸中,水流轻柔地洒在她身上,腹部麻痒痒的,好像被人用唇轻轻啄了一下。

滚烫的热意附着一种莫名的疼痛。

像是刀子在刮。

她像是一个不能动弹的木偶娃娃,被那人盛装打扮,放在床上,拥抱着睡去。

那人在她耳边低声喃喃,“理理。”

“你没有忘记我对不对?”

她无法说话,可心口却莫名发疼,他的指尖轻轻拨动她的头发,将一缕勾起又放下,他毫无章法地亲吻着她的肌肤,哪怕,她浑身都是冷冰冰的。

他在她耳边反反复复地絮絮叨叨,好像陷入了魔怔之中。

他说了好多句喜欢。

他问她,“理理,你是不是很冷?”

就好像小时候,她说过的,“我妈妈说你很怕冷,我身上暖,你抱着我吧。”得不到回答,他将头埋在她脖颈处,冰冷的眼泪悄无声息地坠落在她锁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