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用力推了推门,发现门纹丝不动。原来,绣橘等人早已经抬了桌椅小柜子等,将门堵上了,为的就是防着孙绍祖喝上了头过来打人。
迎春眼泪溃了堤,却不敢回一个字,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只拿手绢擦泪,装作睡死了。
孙绍祖继续一边推搡着门,一边破口大骂,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绣橘是个胆子大些、又有气性的姑娘,觉得不回两句实在受不了这个气,便说道:“我们奶奶喝了些安神的药,已经睡过去了,爷有什么话,明儿再说罢。”
听见外边有两个人跟在孙绍祖身后,又对他们说:“爷喝多了酒,你们也不扶爷回去么?让一个大老爷们在这门口骂街,成何体统?”
听到动静的张妈妈等人也过来了,她的眼中容不下贾迎春,自然为虎作伥。
她帮着推了推门,发觉门推不开后,一起骂道:“好大脸的丫鬟,这个府里你已经快成了主子了!爷要进去,你竟然敢把门顶住!你最好别出来,这辈子死在屋子里了,否则我也要让你瞧瞧孙家的规矩。”
绣橘已经和张妈妈吵过数回,血性一上来,干脆豁出去这条命,只大声说道:“张妈妈,你若想要我们死在屋子里也好,放一把火便是,到时候不光我们死了,整座府都没了。你若不敢点火,我来替你们点好了!”
恶人最怕遇到更恶更不怕死的,张妈妈被唬住,继续骂着:“你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丫头,竟然敢吓唬我?”
“您老人家是谁?平日里我们听得多了,您说您是孙府正统奶妈,是头号功臣,凌驾夫人之上,爷都不是夫人生的,是你生的,是你养的,是将来要给你摔丧驾灵的。我怎么敢吓唬您?”
孙绍祖喝酒喝得迷迷糊糊,听到绣橘这话,不由癫癫看向张妈妈,问道:“这死丫头在说什么?”
张妈妈虽然平日里在其他人跟前摆出一副正经主子的架势,但是当着孙绍祖的面,还是不敢太嚣张,只说:“爷甭听她放屁,小娼妇一个,能说什么好话来?”
又怕绣橘继续拨火,惹恼了孙绍祖,劝道:“爷还是回屋歇息去罢,且让她们多活一晚。”
听到外面渐渐归于平静,绣橘知道他们已经走了,这才重重吐了一口气。
“好了,没事儿了。”绣橘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