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什么的,人与鬼当然不一样,更何况这家伙此刻还在病中,气息本就微弱得紧,可我竟没能分辨——
情绪不断翻涌,一直以来积压的恨意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可说呢,可不是呢,诞生于平安时代,又是以人为的力量才化成鬼的,可不就是那家伙!
鬼舞辻……无惨!
有些僵硬地回过身,我看见了那张漂亮的面孔——一双晶亮的眼眸还未染上赤色,只是他眼睛的颜色很淡,在阳光的映衬下泛着种别样的光。
那是只有在人类身上才能看到的脆弱却又顽强的活着的光。
他面色是苍白的,只是比之前见的模样到底多了点血色。在视线落到我面上的一刹,他似是怔了一下,随即整张面孔便染上了一层浅浅的,却好似带着温柔的笑意。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他说。
我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错觉?还是说这根本就是血咒的力量。毕竟我身体还残存着咒术,所以他才会在冥冥间感知到什么?
他的确就是鬼舞辻无惨,所以他才会受到血咒的影响吧?
我这样认定。
可认定了又能怎么样呢?眼下的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
或者说此刻的他比寻常人类更加脆弱,他本就身染顽疾,虚弱得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力量,我只消抬抬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扭断他的脖子。
这样他在未来千年犯下的罪孽顷刻之间便会烟消云散,而他也不再会有机会把那恶心的血注入我的身体里。
我甚至不受控制地向他的方向挪动了半步,甚至微微抬起了手臂。但我终究还是任由有些冰冷的空气在指尖凝结,终究还是有些颓然地将手放下了。
最后残存的一丁点理智告诉我,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