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
“他们说的。”
“那我说你是天使,你是么?飞一个给我看看?”
“噗”悠真笑起来,婴儿肥的脸泛着粉,“我杀了保姆的时候,那个女人一直念叨你呢,说我跟你完全不一样。”
我:“爸爸不一样,当然不一样。”
“她说你是天使。”
“我不能飞。”
“她说我是恶魔。”
“……”我玩其他地方的泥巴去了。
“你喜欢吃什么?”有一天他问我。
“金枪鱼饭团。”
“好吧,那我也喜欢。”
“悠真,”我终于想起来正事,“你为什么每天能过来。”
“因为他们害怕我。”他笑道,脸边的伤痕裂开,流出鲜血,浸湿了白色纱布,“我喜欢他们害怕我。”
悠真陷入幻想,低低地笑着。
我提醒他:“你应该换纱布了。”
悠真回神,按住纱布:“啊,好像是的。”
“对吧。”
“对的。”
“你应该对我说谢谢。”
“谢谢。”
我满意地点头。
.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有一天,他蹲下来看我玩时,突然说道:“我对你的爱好像超过妈妈了。”
我想了想:“要还回去么?”
悠真也认真地问道:“怎么还?”
“不知道。”
“我不想还。”
“那就不还。”
“可是你说要还。”他不依不饶。
“我就随便一说。”我搭上最后一块积木。
悠真看了一会儿,捂住肚子:“有点痛。”
我:“为什么痛?”
“因为爸爸今天用刀捅了我,我很痛。”
我担心地放下积木:“那怎么办?”
“姐姐,怎么样才能不痛?”他问道。
我仔细思考一番:“睡着了就不痛了。”
“那我要睡觉。”
“睡吧。”
悠真靠在我肩膀上睡着,安静下来,我不能动,也就不能搭积木了,烦恼地皱眉。
绿色的树林,微风吹过,发出飒飒声,我搭的积木是一个简易的房子,红色的、橙色的、蓝色的积木房子。
他闭眼,寂静中突然出声:“姐姐,你知道天与咒缚么?”
我正发呆,没在意:“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悠真睁开眼,看向积木,“我能住进去么?”
“不能,你人太大了。”
“骨灰能进去么?”
“骨灰是什么?”
悠真想了想,黑色的乱糟糟没有整理的短发翘起:“是骨头的灰吧。”
“哦。”
没懂。
“我觉得,”岸边悠真说道,“我和乌子姐姐是一样的黑发黑眼太好了。”
“哦。”我专心搭积木。
“我每次痛的时候,憎恨一半血液,但一想到另一半是和乌子姐姐一样,就不恨了。”
“那你每天,都是怎么玩的啊。”我随口问道。
悠真笑起来,凑我耳边悄悄说道:“妈妈怕我杀了她,爸爸也怕,所有人都怕。我喜欢这种害怕的游戏。”
“那你要么?”
“我要。”
我转向他:“你不要。”
“为什么不要?”
“因为杀人不好。”
“谁说的。”
“大人们说的。”
“妈妈还说你是天使呢,你会飞么?”他笑眯眯地用我的话反驳。
我哼一声:“反正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