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是她的心腹丫鬟,如何不知晓她的心思,当下便故作疑惑地问:“太太,恕奴婢孤陋寡闻。这三皇子乃是段贵妃所出,九皇子乃是甄贵妃所出,便是四皇子,奴婢也知晓是成妃所出。却不知,这六皇子的母亲,是哪一位娘娘?”
贾王氏听了这话,果然受用不已,嗤笑了一声,道:“什么娘娘,不过是个无名无姓的才人罢了。到了如今,怕是早已化成灰了。”
金钏便假模假样地感慨:“如此说来,这凤姑娘也是可怜,嫁了这样一位,还要被个酸儒的女儿压上一头。”
“可不是嘛!”贾王氏捻动着佛珠,压抑着心头涌出的快意,念了一声佛,道,“我今日便多念一卷经,求佛祖保佑凤姐儿日后顺遂。”
哼,她的好哥哥,竟是为了这臭丫头,连王家的大门都不让她进了!
她定要多念几卷经,祈求这臭丫头早登极乐的好。
果然就像母亲说的那样,二哥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只顾着自己,从来也不想想她这个妹子在贾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自从贾家的年礼送不进王家之后,贾老太太对贾王氏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若不是她灵机一动,转头将节礼送到了金陵老家,并带回了母亲甄氏的书信,本身又生了珠儿、元春与宝玉,怕是还保不住这正室的位置。
想到自己的孩子,贾王氏便想到了远赴金陵赶考的贾珠,不由道:“算算日子,珠儿也该回来了。玉钏,你去珠儿院子里看看,珠儿媳妇儿可是都收拾好了?”
“是。”玉钏应了一声,便低头出去了。
贾王氏笑眯眯道:“以珠儿的聪慧,金榜题名不在话下。正好珠儿媳妇儿也有了身孕,到时候再添一个大胖小子,可就是双喜临门了。”
金钏奉承道:“这都是太太的福气呢!”
贾王氏矜持一笑,道:“这一个人的福气,都是天定好的。似那些克父克母的东西,那就是生来福薄,便是暂时进了富贵窝儿,怕也没命消受。”
她指桑骂槐的,说的还是凤姐儿,可见当真是恨毒了。
这话金钏不敢再接,正好王夫人的茶也凉了,她便借着换茶的机会,避了过去。
其实,王夫人也根本不需要谁来接她的话,她只是想发泄一下王家带给她的憋屈与不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