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元春闻言, 柔声劝道:“太太, 这话可不能说,让大伯听见了,又是一场官司。”
其实, 元春心里还有半截话没说出来:按理说, 贾政是次子, 原本就该住在这里的。
她听府里的老人说, 在祖父还在的时候, 父亲和母亲就是住在西院的。
但元春心思玲珑, 知晓如果她把这话说出来, 定然会惹得母亲震怒的。
她好不容易才从祖母那里征得同意, 来陪陪母亲,实在是不愿意和母亲发生争执。
因此, 她只能拿大伯贾赦来压制母亲, 让她少说几句不该说的话。
却不想, 王氏还是恼了, 大声道:“便是让他听去了又怎样?他已经把我们赶出荣国府了, 还想怎么样?真有本事的, 就把我们一家子都弄死了!”
“母亲慎言!”元春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低头忙碌的下人们,又急又气道, “大伯与老爷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母亲说出这种话,岂不是在剜大伯的心吗?”
王氏之所以敢说这话,无非是觉得这院子里的都是她的心腹,她就是说破了天,贾赦也不会知道。
可元春却比她清醒的多。
元春知道,往日里这些下人之所以上赶着奉承母亲,不过是因着老太太偏心,他们二房得势罢了。
可是如今,今非昔比了。
他们一家子马上就要搬出去了,大伯一家子才是这府里真正的主人。
这些下人里,定然有许多想着去大房那里卖好的,母亲说的话,说不定一转眼就传到大房去了。
但元春只是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平日里所仗所持的,不过是祖母的几分疼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