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意是要哄母亲开心的,可贾敏想到贾母这几年寄给她的信件中,口口声声地说元春有大造化的事,不由修眉微拢,叹道:“我只希望你们兄妹平平安安的就好,大造化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也不知道母亲与二嫂怎么就忍心,把亲骨肉往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送?
这事儿林瑛也知道一点儿,见母亲皱眉,便安抚道:“母亲放心,儿子就是再没出息,也不至于沦落到靠裙带上位的地步。”
贾敏这才又露出了笑意,赞赏道:“我儿的志气,母亲一向是知道的。”
其实,她也就是替元春惋惜一下罢了。她与二嫂王氏的关系又不好,哪里会真的顾念王氏女儿的前程?
她话锋一转,便打趣起了林瑛:“我儿腰间挂的这个荷包倒是眼熟的很。”
林瑛低头一看,便是脸上一红。一旁的怀素已是脱口而出:“太太莫不是忘了?前几日王家太太寄了些京城的土物来,这荷包也是一块儿来的,太太当时还赞了这雄鹰绣得精神呢。”
林瑛连连拱手告饶:“姐姐快饶了我吧!”
其实,这荷包绣的实在不怎么样,林瑛之所以肯挂在身上,不过是绣这荷包的人与众不同罢了。
不错,这就是林瑛的未婚妻王熙凤绣的。
王熙凤自小就被当做哥儿教养,算账官家是一把好手,针织女工却堪称惨不忍睹了。
但贾敏自己有个和善的婆婆,自然也不会对着儿媳妇多么苛刻。横竖他们林家又不缺绣娘,儿媳妇会不会刺绣,又有什么打紧?
林瑛自然也是不在意这些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整日里把这么丑一个荷包挂身上。
见儿子难得的害羞,贾敏心肠更加柔软,柔声道:“你是个男儿,要更主动些才是。人家凤哥儿都给你送了东西了你总不能没有半点儿表示吧?”
林瑛轻轻咳了两声,红着脸道:“母亲放心,儿子有分寸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贾敏说完,又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你比凤哥儿年长了四岁,将来成婚的时候,自然是要等她一等的。但你可记住了,咱们家可不兴娇妻美妾那一套。在家里,母亲不会给你安排丫鬟,在外面,你也要多留个心眼儿,别被人给套住了。”
不是贾敏夸口,整个交趾,自贾琏那小子跟着贾赦回京之后,再没有一个少年郎比她儿子还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