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老爷又道:“那日他到咱家买花,礼数倒是十分周全,撞见了女眷也懂得慌忙避开。只是有几分憨直之气,不如薛老爷三分圆滑。”
楼太太听着,已经是有几分满意了,笑着替薛蟠说了句好话:“憨直好,憨直些懂得心疼人。”
见她立场这么不坚定,楼老爷暗暗唾弃了两句,催促道:“那你还不去和女儿说说。”
“这就去,这就去。”
要说也真是天定的姻缘,这楼二姑娘楼玉瑶对她那风度翩翩的表哥看不上,觉得他弱不禁风,没有男子气概,倒是对身材魁梧的薛蟠有几分意思。
“但凭爹妈做主。”
这是楼二姑娘的原话。
而这年头,女儿家但凡被问到了亲事,若是肯的,就是“任凭爹娘做主”;若是不肯,那就是“女儿还想对侍奉爹娘几年”。
楼太太听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就说:“那等薛家再请官媒上门,就叫你爹应了。”
“妈!”楼二姑娘羞得脸颊跟抹了胭脂似的,钻进了母亲的怀里。楼太太笑呵呵地把女儿搂住了。
二女儿的终身解决了,楼太太自然又烦恼起了大女儿,不禁叹道:“你的终身是有靠了,只是你姐姐命苦,这辈子,还不知着落在哪里呢?”
提起姐姐的婚事,搂玉瑶也很替姐姐难过,但还是要安慰母亲:“妈,那是他们没福气。算命的不是说了吗?姐姐日后比得贵婿的。”
原来,楼大姑娘今年已经十五了,曾定过两门亲。但第一任未婚夫中了进士之后,便翻脸不认人,托人捎来了退婚书,据说在京城娶了贵女。
楼太太气得破口大骂,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帮女儿再找一个。
这一回,楼太太汲取教训,再不找读书人了,找了个家境殷实的地主人家。
可定亲没多久,楼大姑娘的第二任未婚夫竟是从山上摔了下来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