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严氏接口,“咱们家在孝里,大鱼大肉的是不能吃了,但该进补还是要进补的。我的嫁妆里还有一盒高丽参,那东西性平,你如今大着肚子,吃它倒比吃人参好。待会儿做完了法事,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马氏连忙推辞:“我多吃些鸡子也就是了,怎好动用二嫂的嫁妆?”
严氏坚持道:“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身子骨弱,孩子要紧。”
马氏摸了摸肚子,终究还是母性占了上风:“如此,就多谢二嫂了。”
这边妯娌两个说花钱,那边的史鼐也低声说起了关于大老爷的事。
“二哥是说,大哥的事,不是意外?”
史鼐道:“大哥平时虽然混,但老爷子生前最疼他。老爷子去了,最伤心的也是他,又怎么会不好好给老爷子守孝?”
史鼎闻言,撇了撇嘴,嗤笑了一声。
连他都看得出来的事,他可不信二哥看不出来。他们大哥哪里是为了老爷子伤心?他是为日后没人给他撑腰,在外面和两个弟弟面前抖不起威风了而伤心吧?
史鼐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他这个弟弟,从来都是把心思写在脸上的。史鼐劝了一句:“毕竟死者为大,你在外面注意点儿。”
“我知道,二哥放心。”
“那就好。”
他们三兄弟虽然都是嫡子,但大哥是原配生的,他和三弟却是继室生的。老爷子是生怕继室待原配的儿子不好,时时处处都要操心。史鼐她娘见老爷子如此,索性撂开了手,不管了。老爷子就自己接手了大儿子。
但老侯爷实在是不怎么会教儿子,史家大老爷长成了个只知道仗势欺人和吃喝玩乐的纨绔。反倒是史鼐和史鼎在母亲的约束下,颇识得几分眉高眼低。
等老侯爷好容易抹开了脸,准备请妻子教导长子时,妻子的身体却不好了。在史鼎十二岁的时候,老爷子再次丧妻。
这一回,老爷子是没心思续娶了,一心拉扯三个儿子长大。史大老爷仗着是原配嫡出,没少给两个弟弟脸色看。
史鼎脾气暴躁,史鼐为了安抚弟弟,就会暗地里给大哥下点儿绊子。虽然以大哥的智商,根本就察觉不出自己被人给阴了,但史鼎却觉得很是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