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抖着手指着贾珍,对吴氏道:“你问问他,问问他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你教的好儿子!”
吴氏不但长着一副弱柳扶风的样貌,性子也很是柔弱,被贾敬吼了这一句,心下委屈,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老爷,您怎么能这么说呢?珍儿平日里最听你的话,他能干什么坏事?”
梨花带雨,着实惹人怜惜。但贾敬却只觉得腻歪的慌。
他也不是欣赏不来这种蒲柳美人,只是他向来觉得,正房太太就得有正房太太的刚性儿。这样万一当家的男人出了什么意外,孤儿寡母的,也不会被人欺负。像吴氏这样的,整日里迎风落泪,对月伤怀的,那都是偏房的做派!
贾敬年轻的时候,也说过她,可吴氏每每都觉得这是他宠幸偏房的借口。
天知道,从他爷爷那辈起,他们宁国府的男人就没把小妾放在眼里过。贾敬跟她说不通,反而被她气得仰倒。
如今儿子都这么大了,贾敬就是再不喜欢她,也想着给她留几分颜面,已经很久不曾对她说过重话了。
也是因此,吴氏几日猛不丁听了这么一句,心里更加委屈。她还禁不住地胡思乱想:是不是哪个贱人在老爷面前说了什么,好败坏我在老爷心目中的形象,进而压我一头?
贱人史鼐:“……”
——不好意思,我虽然的确说了什么,但是对压你一头没有半点儿兴趣。还有就是,你在敬兄心目中,真没啥正面形象。
贾敬别过头去,不看吴氏那张明明已经四十多了,还要强行梨花带雨的脸:“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
打发走了吴氏,又让元宝守着门,他把火气往下压了压,咬着牙问贾珍:“你背着我干了些什么,你自己应该清楚。你是自己说呢,还是要我请了家法才说?”
贾家的儿子见了老子,本来就跟老鼠见了猫一个样。贾珍心里本来就惧怕贾敬,如今见他显然是知道了什么,更是吓得浑身直哆嗦。
“老……老……老……老爷……”他上下牙齿直打架,“我……我说。”
——他爹说请家法,就一定会请家法。反正到最后都是要说的,他为啥非得先捱一顿?
贾敬冷笑了一声,回身在椅子上坐定,吐出了一个字:“说!”